傅欢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画室,她坐在空荡荡的沙发里,蜷缩起双腿用两臂环抱住自己,一张小脸埋进双腿间。 [
画室里没有开灯,路灯昏暗的光透过玻璃窗影影绰绰投映进来。傅欢颜坐在沙发里没有动,直到她冷的发抖,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啪!
打开落地灯,傅欢颜站起身走进厨房,倒了杯热水喝。窗外零星飘落下雪花,她倚在窗前怔怔盯着外面,难怪觉得冷,原来下雪了。
手中的杯子滑了下,热水浸湿身上的毛衣,傅欢颜急忙把杯子放下,抽出两张纸巾擦拭。杯里的水温度很高,洒在身上很烫,她擦着擦着,眼眶一阵泛酸,眼泪抑制不住的滚落出来。
眼角的泪水汹涌而至,傅欢颜蹲在地上,哭的很委屈。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痛,可眼泪却不肯听她的话,拼命涌出眼眶。
压抑的低泣声回荡在空旷的画室中,傅欢颜双腿使不出力气,全身都在发抖。心尖一片冰冷,她想要摔东西发脾气的动力都没有。
茶几上的手机一遍遍振动起来,傅欢颜扶着墙站起身,完全不想理会。眼泪还在溢出,她抬手一次次的抹干,可又一次次湿润。
“不许哭了!”傅欢颜气的大吼,可喉咙间的酸涩似乎要将她淹没。
往前这七年的岁月,点点滴滴蓦然涌上心头。那些幸福的,吵闹的,宠溺的,所有亲密相伴的画面,一点点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项北。
傅欢颜念着这个名字,眼角滚出的泪珠晶莹。
背靠着沙发,傅欢颜双手环肩,紧紧咬着唇。都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她以为项北是个例外,可今天这一幕彻彻底底扇了她个大耳光!傅欢颜看到没有?项北也不过如此!
开车回到公寓,女人搀扶着脚步虚浮的项北打开门。打开吊灯,那个女人眼底迸发出来的惊喜根本藏匿不住。
女人双手攀住项北的肩,酥软的身体往他怀里蹭过去。有陌生的气息靠近,项北本能的往后推开半步,这股陌生的气息,霎时让他清醒不少。
“项少。”女人嫣红的唇瓣抵在眼前,项北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的脸。
男人冰冷的手指抵住想要靠近的女人,他的眼神更冷。女人怔了怔,秀气的眉头轻蹙起来,但她既然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女人扬起脸,红唇就要贴上他的唇时,项北五指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如刀:“离我远点!”
被拒绝的女人涨红了脸,心里不服气,“为什么?”
为什么?
项北薄唇轻抿,眼神自她脸上收回。因为她不是傅欢颜!因为这世上只有傅欢颜一个人!
打开钱包抽出一叠钱,项北直接塞给她,道:“可以走了。”
“项少?”那女人握着钱,蹙眉道:“我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项北侧过身,嘲弄的眼神笑问,“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见好就好,我没耐性跟你废话!”
暗暗吐了口气,女人眼神败下阵来。好吧,有钱总比没钱好,她抿唇将钱手下,提着包拉开门,“下次再约。”
再约?项北被这几个字逗笑了,他抬脚踹上门,沉着脸走进浴室。
洗过澡,整个人舒服很多。项北穿着浴袍出来,走到吧台又倒了杯红酒。今晚喝的确实多,他需要再喝一杯解酒。
轻啜杯中的红酒,项北走到落地窗前。玻璃窗前灯光璀璨,零星飘落的雪花依稀可见。他抬手打开窗户,总觉得屋子里有那股不熟悉的气味。
沁凉的寒风顺着窗口吹拂进来,项北薄唇紧抿,颀长的身影倚在窗前,动也不动。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不是没有诱惑。不要说他们这个圈子,但说他这样的相貌家世,还有背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要让他身边凑,只为能跟他攀上一点关系。脸蛋漂亮的,身材火辣的,善解人意的,玲珑剔透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没人能走到他的眼前。
项北告诉过自己,她们都不是傅欢颜,这世上只有一个傅欢颜。
仰头干掉杯中的酒,项北拇指按压在额头,隐隐作痛。他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卧室。
卧室里亮着壁灯,淡蓝色的床单被褥素洁。项北掀开被子躺下,眼角余光瞥见那抹淡蓝,薄唇不自觉收紧。
每次傅欢颜来他这里,都要强迫症一样的换上蓝色床单。她喜欢蓝色,窗帘床单什么的都要蓝色。家里布置成什么颜色,项北都没意见,反正只要她喜欢就好。
可今晚他看着这蓝色,莫名觉得心口发闷。他沉着脸站起身,抱着枕头走到客卧。他掀开被子,上床前看到自己怀里的枕头,扬手丢到地上。
靠!
项北怒极,怎么就是躲不开?回家也不安生,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的影子!
烦躁的掀开被子上床,项北睡在客卧的床上。这张床他几乎没怎么睡过,忽然换地方觉得不适应,全身都不自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足有两个小时。最后项北没辙了,不得不又把丢掉的枕头捡回来,重新枕上去。
头疼的厉害,心里更乱。项北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傅欢颜转身前那副小模样。生气了是不是?伤心了是不是?
项北轻叹了口气,单手撑着床垫坐起身。他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枚小石子,把玩似的捏在手里。石子经过多年的打磨,边角早已光滑。
项北抿着唇靠坐在床头,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一个劲跳。傅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