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猛地起身醒来。
她还没有彻底整理好明日任务所需的一切。
等到第二天,这行人按照计划还没突进多远,就被巡查人员抓住并驱逐出来。一个个乖乖地按照命令。
偷偷调查是一回事儿,但反抗机关人员又是另一回事儿。他们自然是不敢于反抗的。
“这是新闻工作必然接受的风险嘛!”
等做完笔录,回到临时借住的酒店时,池田轻松地对大伙说道。
娟江在一边,沉默地开始扫描相关材料,并通过网络保存。
有人问池田:
“那么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啊!”
到晚上,再次与沙慈通话时,面对沙慈再一次的请求,娟江平静地答:
“即使是这样,我仍要选择继续,沙慈。我可以接受失败、甚至死亡,但我无法接受的是我的沉默、妥协、冷漠与无所作为。”
“真是没办法,毕竟是娟**姐,一直比我有想法得多。”
长久的沉默之后,电话另一边的男孩子装作开怀的样子,却怎么也不能开怀的笑,想要抚慰,话语却忍不住刻薄。于是揣着恐惧,直直坐下,长长呼出一口气,装作这样就能让心平静下来。
他说:
“如果可以的话,遇到苦难的事情请千万和我说,我会保守秘密的,也会帮助姐姐的……还要一定要小心自己,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然后……”
不知不觉、就反反复复说了一大堆。
“最后……”
他在空落落的房间中盯着无人归来的门口,将一辈子的决心与祝福统统在此刻爆发似的——
“一定要成功啊!”
“谢谢,沙慈。”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看着你一个人在冒险……感觉我自己很卑鄙罢了。”
他在电话中不安地回答。
“真是的……”
娟江不能自已的纵声大笑,轻快地将自己的衬衣tuō_guāng,摘下发饰、带着手机跳入洗浴间里,打开笼头,听到唰唰水声冲下,伸着胳膊,用手试探水温。
水很温暖。
她说:
“并不是这样的,至少能得到唯一亲人的支持,我很开心呐。”
在烦恼、惊惶与痛苦的尽头,伴着跌宕水声,人在轻哼不知名的儿歌。
是时夜深。
大洋的另一边,阴云渐起压白日、十里荠麦青青。
不知名的花上,薄薄的蝶翼微颤;无情飞鸟贴近地面振翅而行,原来是风将起、雨将落时。
利冯兹绕到科纳的身后,垂头注目屏幕上的文字。
“科纳大人,这是……?您还在为aeu境外军事光束实验基地的核泄露事件收尾吗?”
虽非屠夫,也非直接凶手,但贩卖情报、阻断通讯,搅乱世界各国军政集团的意志,他们并未少做。
真正卓越野心家的双手从来干干净净,不染任何罪恶。
“世人总想探明万事万物的真相,这些亦是其中的一部分。jnn、经济特区·日本本地企业,正是其中推导出最多真相的人群、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群,他们记者团队的努力对我是有益处的。”
“是为了明年的联合总统续任大选狙击布莱昂吗?科纳大人真的想要参与世界经济联合的总统大选吗?”
“愚人总想要站在幕后操控一切,是因为这样更安全吗?不,不……只是他们没有面对世间荣辱的胆量、没有应对人间万事的意志以及没有面对阳光的力量罢了!”
他抬起自制鸡尾酒轻饮一口,继续自得地陈述:
“他们站在幕后,而我却要活在台前。等到三十年后,我的名字、或荣或辱、均被世人铭记,我的影响力、我的观念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目中流传。当我为人类历史不可或缺的部分时,当我振臂一呼、云集响应时,却没人知道他们的理想、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谁胜谁负不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然后他从容地转过椅子,看向利冯兹。
绿发的少年不动声色,表面上又说:
“天人可就是一直藏身幕后,科纳大人。”
“天人的意志与目的在另外的层面上啊,利冯兹。妄图作为人类以外的势力迫使分裂相争的人类融为一体,却又不留痕迹。直到此时,天人原定计划中的武力介入由于raiser的存在,将会被无限期推迟,而veda迟迟未能拟定新计划。”
原本的科纳是想要窃取天人的成果,从而站立于世界权利之巅。
可现在的他在一系列变化后,觉察到天人原计划已经难以实行,所以——
“我们就由我们的意志带来一个崭新的结果。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迎接对话罢了。”
有没有王,有没有神,谁来做人类的王,谁来做人类的神,都是未定的被允许的弹性可变部分。
“利冯兹,你什么时候准备出发去木星?”
“快了,科纳大人。”
利冯兹答。
一阵冷风从地上向天卷起,把树叶惨白的底面翻过。突然就是闪电划破阴空,绵云崩陷,惊雷乍响,哗啦声随大雨雪崩似的落了。
天上是闪电明亮的火花,地上是郁金香湿润的火红,来不及避雨的鸟雀便在雨中奋力争飞。
欧洲某个偏远的郊外,正当晴朗的夜晚,星河灿烂。
特利希拉·赫尔菲,无国界医师组织的一员,莫雷诺的弟子,亦是人造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