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的时候面色满是焦急:“姐,怎么回事啊,你一句话不说就跑……”
他话没说完,看到苏暖分明是剧烈运动后却不见红晕反而惨白一片的面色时,他顿时愣住,声音都不由自主降了下来。
“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你跟我说,你别怕……我,有我在啊姐……”
苏暖呆呆站在那里,只觉得那一瞬,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都黑了,她缓缓抬头,就看到苏棠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巴巴看着她。
“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苏暖缓缓伸手,轻抚了下苏棠小狗一样的脑袋,嘴角提了提,满心苦涩:“我的小结巴走了……”
那个笨拙又羞涩的叫她“暖暖”的小结巴,那个为了给她买个发夹,把自己手伤成那样还安慰她说不疼的小结巴,那个想给她念诗,用身上所有钱买了诗集,自己徒步从县城走回村里的小结巴,那个……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想要给她念诗的小结巴,离开了。
以后,再没有守着一个村子,孤零零的等待她的那个人……
她的小结巴,那么敏感脆弱,他一个人,要怎么成长,怎么渡过一日又一日的艰难。
听到她的话,苏棠蓦然愣住:“走了?裴邵?你说裴邵,他去哪里了?”
苏暖缓缓起身,深呼吸……拽着苏棠:“走吧,回家。”
一步迈出去,才觉得心里空的厉害,可几步后,轻飘飘的脚步再度坚决起来。
分别只是暂时的,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只是……有的人还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在前边越走越快,苏棠连忙跟上去,看着自家姐姐,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满是内疚和难过。
那个结巴知青离开了吗……他以前在村子里那么被欺负都没有逃走,可现在,却就这么逃一般的离开了。
他一定很喜欢姐姐的。
都是自己的错!
不对,都怪那个变态流氓!
“姐。”苏棠小声又小心开口:“姐,你,你别难过了,等我长大了,我把裴邵给你找回来,我发誓,姐……我把他还给你,你,你要原谅我啊姐,我知道这事儿都怨我,我……”
说着,小孩儿眼睛就红了。
苏暖一直强撑着的心在小孩儿内疚哽咽发誓一般的话中忽然就溃不成军,她转身,抱住苏棠,低头,带着鼻音闷闷说道:“好。”
她会把小结巴找回来的,然后,好好对他,再也不让他难过了。
她发誓,她一定做到。
“宿、宿主……”三八犹犹豫豫开口,可刚开口又意识到自己的统设,只能又生生闭嘴,假装自己从没有开口过。
苏暖回去后一切如常,除了苏棠,没人知道她有什么事,只是两天后,知青站找她爸爸反映裴邵不见了。
苏国富调查的时候,知青站的人七嘴八舌说裴邵那天多么不正常,还拿了行礼,肯定是早有预谋云云。
苏国富发动村里人找了两天,没找到,然后只好把事情反映上去,可就是个知青出走的事件,算不上什么事,就那样……没几天,这件事情就偃旗息鼓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暖找孟遥把话说清楚了,孟遥眼眶有些红,问她是不是因为裴邵走了,所以后悔了。
苏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孟遥在身后看着她,紧紧抿唇,没让自己追上去。
他已经很低声下气了,可她还是不知道珍惜,他不能让自己太没有原则,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他连尊严都不要了,他不是裴邵那个一无所有的结巴。
犯不着!他这么对自己说。
这件事过去后,苏暖就像是和周围别的人一样,忘记了村里曾经还有过一个裴邵,她依旧上学,然后和苏海江殷他们照料天麻,只是在面对江殷的时候,她格外的乖巧温柔。
苏海也是隔三差五喊江殷到家里吃饭,等到第一波天麻快成熟的时候,江殷已经和苏家很熟悉了,对苏国富也是一口一个国富叔的叫着。
天麻还没完全成熟,没办法知道真正产量,可这仅限于对别人,苏暖已经知道,这次天麻种植成功了,产量很高,而且,价格也不错。
不说苏海,这片地里,江殷能赚到的钱,差不多能抵得上他种十年地。
因此,她把苏海和江殷叫到一起,建议他们两个在别人还没看到成熟天麻,不知道天麻利润的时候,趁早再准备准备,尤其是江殷。
想要扩大天麻种植,更多的土地就是关键,可江殷孤家寡人,如果想要更多的地,那唯一能走的途径就是通过村里抵押贷款。
因为国家的政策,每个村子里都有一定的支持资金,数目不多,可对江殷来说差不多刚好够用。
苏暖建议江殷趁早贷款,然后再承包一片背阴的山地,否则等到天麻下来,别人看到了甜头,他再想下手就晚了。
苏海也是举双手赞成,除了他认为可行以外,更大部分的原因都是他相信自己妹妹,尤其是看到种植天麻以来,每次都能成功的给出他们技术指导的妹妹。
苏海和苏国富商量后就掏了一部分家底出来,直接承包了另外一大片地,村里人知道后还说这村长也真是胆大,敢让儿子这么瞎胡闹,好歹等第一次种的下来了看看收成再说啊。
对此,苏国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