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级晋封……”
邬陵桃喃喃地道:“从正四品直接越过从三品、正三品到从二品九嫔之首的昭仪……”
“三姐姐……”
邬八月忙上前扶她,担心地道:“你怎么了?”
邬陵桃紧抓住邬八月的手,放声大笑:“八月你听到了吗?她不过是腹中怀有龙裔,便越级晋封,倘若她将来生了皇子,妃位、夫人之位,不,甚至是正一品四妃之位、皇贵妃之位,她岂不是都有机会坐上去?”
“三姐姐!”
邬八月紧紧扣住邬陵桃的双肩,压低声音提醒她:“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不要逾矩了!”
邬陵桃怅然地笑了一声。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比不过邬陵桐了?”
邬陵桃怨恨邬陵桐。
东府西府两府姐妹,源自一脉,却自出生起就相互比较。
邬陵桃的出身,才貌,都要矮上邬陵桐一截。
从前在地位上,两人倒还算是平起平坐。
而从邬陵桐入宫后,她们的身份便有了高低之分。
现如今,这高低之间的差距更明显了。
“我到底哪儿比不过邬陵桐!”
邬陵桃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邬八月。
邬八月浅浅地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邬八月道:“三姐姐何必愤怒,这辈子还没走到头呢……”
邬八月的话让邬陵桃安静了下来。
是,这辈子还没走到头。
她邬陵桐能不能坐稳皇妃的位置还是未知之数。
如雪瞅准时机,上前道:“三姑娘,大姑娘……不,昭仪娘娘,昭仪娘娘晋封之事是皇上所定,听说皇上下达圣旨时,就连太后都愣了半瞬……”
邬陵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太后也不知道?”
如雪点头:“应当不知道。”
如雪低声道:“岂止是太后,皇后娘娘在皇上让魏公公宣圣旨之前似乎也不知道这道恩旨,魏公公宣完圣旨后,皇上让皇后娘娘着手替昭仪娘娘安排迁宫事宜,皇后娘娘脸色很不好,答应得也有些僵硬……”
邬陵桃顿时露出笑容。
“是啊,她跟前还有个皇后娘娘挡着呢,真以为皇妃之路那么好走么?”
邬八月望着邬陵桃略泛了点点阴寒的眼睛,上下唇微动。
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脑海中的思绪渐渐被如雪话中提到的姜太后给占据了。
太后会如何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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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节后第二日,钦天监择定了御驾回京的日子。
定在八月二十八。
同时,邬陵桐被封为从二品昭仪的恩旨晓谕六宫。
碍于皇后的执意反对,宣德帝原本择给邬陵桐的封号“宸”,被压了下来。
得知此消息,邬陵桃缓缓地松了口气。
她私下对邬八月道:“‘宸’乃帝王所居,邬陵桐要是被封为宸昭仪,岂不是在打皇后和四皇子的脸?”
连贺氏也对此十分担忧。
“皇上宠爱昭仪娘娘太过明显,朝堂上怕是要对此议论纷纷……”
贺氏担心后|宫诸事影响前朝。
邬居正担心的却不是这件事。
“昭仪娘娘腹中胎儿还未落地便荣宠不断,招眼太过,后|宫里盯着她肚子的人肯定不少。”
邬居正略蹙了眉,语带忧愁:“这一胎能否平安,还不得而知,而昭仪娘娘……”
“昭仪娘娘怎么了?”
“听说昭仪娘娘禀了皇上,今后她一应医药、脉案,安胎诸事都由我来打点。”
邬居正话音一落,贺氏便立马反对。
“这如何使得?夫君你替各宫娘娘请平安脉倒没什么关系,但昭仪娘娘有孕在身,按惯例来说,至少都得由院使请脉。夫君你是同知,品轶不够,若真的揽了这个差事,太医院中你可不好行事。”
贺氏蕙质兰心,若换了平常妇人,早就因夫君有出头之机而欣喜若狂了。
邬居正点点头:“的确如此,所以魏公公试探我的意思时,我也婉转地说我才疏学浅,恐无法胜任。”
邬居正叹了口气。
“皇上心思深沉,不论如何宠爱昭仪娘娘,也都没有亲近东府的意思。这一点父亲瞧得明白,我也略能窥得一二。魏公公对我的试探,这其中,说不定也含了警告的意思。”
邬八月静默地坐在邬居正的和贺氏的下首,一边凝神听着,一边也不忘研磨手中的香捣。
往日姜太后隔日便要宣召她一回,这已经好几日了,悦性居再没有宫女前来宣太后懿旨。
邬八月只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这足以让她心慌意乱。
所以她每日都在熏制香料以分散心神,她周遭的香气早就已经杂乱了。
“皇上警告父亲?”邬八月有些困惑。
邬居正颔首。
“皇上子嗣不丰,而立之年却只得四子三女,身怀龙裔的皇妃自然矜贵万分。为父是昭仪娘娘的堂叔父,就近为昭仪娘娘安胎养身,昭仪娘娘自然也放心些。但也正由于为父和昭仪娘娘这一层亲缘关系,反而不该在这时候同昭仪娘娘亲近太过。”
“为何?”
邬居正笑望了邬八月片刻,轻声道:“八月不用知道,只需记得,你大姐姐有孕一事,为父不能沾惹即可。”
邬居正站起身掸了掸衣裳,叹息一声道:“太后近日凤体违和,已连招了好几位太医去瞧了。今日我轮值,悦性居也召了我去给太后请平安脉。时候差不多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