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八月轻轻拉过高辰复的手,高辰复反抓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说道:“不害怕。”
惨叫声渐渐远去了,直到听不见那一大清早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高辰复方才看向高安荣。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两个人说的事,不需要去查证,你也可以毫不在意。但剩下这三个人说的话。你且掂量掂量。”
高安荣望着地上的一个点出神。
他现在其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淳于氏也慌了神。
最是心惊胆寒的是郭嬷嬷。
她没有将那件事情的相关人处理干净,如今竟然被高辰复给抓到了把柄。
这可是打蛇直接打到了七寸……
怎么办?
郭嬷嬷心里简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她是跟着淳于氏从忠勇伯府嫁进兰陵侯府的家奴。她上三代下三代现在还都是忠勇伯府的下人。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夫人败了,整个忠勇伯府都会遭到牵连,她的亲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她简直不敢想。
家里的亲人们可都是签了死契的啊!
可如果她一人将这些事情给承担下来呢?
她死了,可是保了夫人。夫人总会看在她的忠心和宁愿弃车保帅上,提携她的儿孙。
郭嬷嬷心里这样想着,顿时便打定了主意。
不待淳于氏开口。郭嬷嬷便往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侯爷。”淳于氏说道:“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与夫人没有关系。”
淳于氏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向郭嬷嬷:“嬷嬷你……”
高安荣也是一愣,顿时从神游天外回了来,表情是有些扭曲的如释重负。
“是吗?原来是你……”
高安荣自顾自地给郭嬷嬷解释:“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帮着夫人进府,所以才生出这样的心思,对不对?我就说夫人不是能作出这等事情的人,你个刁奴。你好大的胆……”
“她说是她一人做的,便是她一人做的?”
邬八月简直想泼高安荣一身冰水让他能好好清醒清醒,她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打断了高安荣近乎是自言自语的话。
“侯爷,她一个小小的下奴,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财来收买这些人?她拿出来的金银,自然也是有个来源。这个来源,没有可能是她本人。除了侯爷夫人,需要让郭嬷嬷去害静和长公主的人里面,还有谁有这样的家底?”
高辰复冷声道:“除了淳于氏,倒也还有忠勇伯府一家。”
“再说郭嬷嬷。”
邬八月转身看着郭嬷嬷:“郭嬷嬷,你或许是想着要弃车保帅吧。但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静和长公主不是普通人。她是先帝的女儿,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她是公主之身,是皇家之女!你对皇家之女动手。害她亡故,你有多少条命可偿?你偿不了,所以你整个家族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
随着邬八月说的话,郭嬷嬷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起来,最后一脸灰败之色。
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高辰复端起茶,用茶碗盖轻轻磕了磕茶盏:“你说实话,我保你一个孙子的命。你再继续将整件事揽到自己身上,漫说此事最终结果到底是何,我自会报给圣上。你全族,可能都要死于你手。”
郭嬷嬷跌坐了下去,面如死灰地朝淳于氏磕了个头:“夫人,老奴……对不起你!”
郭嬷嬷颤声道:“是、是夫人想要做侯府女主人,所以、所以才……”
淳于氏脸上肌肉抽动,一时之间竟然失语。
邬八月看向高安荣,道:“侯爷,你可听见了?”
高安荣目光涣散,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辰复看向淳于氏。
淳于氏缓缓地坐了下来,行动却仿佛是一个老妪。
“我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你不能杀我。”淳于氏声音嘶哑,眼里闪过一丝诡谲。
“除非,你不想知道,你同父同母的弟弟,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