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焉。”
高辰复挥手让帐中其余人等都退了下去,帐中只剩下他与明焉。
“你与邬姑娘,绝无可能。”
高辰复将话挑明,厉眸射向他:“所以,不要再花心思和情感在邬姑娘身上。”
“为什么?”
明焉顿时惊愕地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小叔,我知道我如今不该想男女之事,可是——”
“没有可是!”
高辰复厉声断喝:“你莫要忘了,你将来的路,你祖父已替你打点妥当。你若是在我身边出了差池,我如何同你祖父交代?!”
明焉面露两分烦躁:“小叔不就是怕难以同祖父交代?这同我喜欢哪名女子有什么冲突?待年后回了京,祖父安排我做何事我便做何事,这又不碍……”
“胡闹!”高辰复猛地一拍桌案:“我方才说,‘你将来的路,你祖父已替你打点妥当’,此话你是没有听进去不成?你将来做什么事,娶什么妻,都有你祖父决断。父母之命未有,媒妁之言未行,你就想要娶亲?即便你不顾自己,你也要顾及邬姑娘的名声!”
明焉也顿时激动起来:“待我回京之后我就立刻去邬家提亲,一刻都不耽误!祖父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但也不能让我此生都由着祖父摆布!”
“放肆!”
高辰复眼中燃起怒火:“你此话说得,难道不替你祖父觉得寒心?若没有你祖父从中干预,你如今哪还有命在!如今你祖父年迈,你翅膀未硬便要与他对着干,就不怕气着他老人家?你这是忤逆不孝!”
明焉眼睛顿时红了。
“我没想气祖父……”
明焉语气有些恍惚,脸露茫然:“可是小叔,我是真的喜欢邬姑娘。”
“你见的女子太少,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高辰复声音软了下来:“等你回了京,多见些风情不一的女子,你就会忘了她。”
“忘不了……”
明焉喃喃地低语:“我与邬姑娘相遇后就问过小叔,我骑射多年,从未撞到过人,偏偏撞到她,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有缘分……小叔当时便斥责过我,让我不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也确实收了心,不再想此事。可……可那次她送棉被来,又被我看见……”
明焉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她披着一件狐狸皮的大氅,那衣裳火红火红的,在一片白皑皑里显得尤为夺目。我眼里只瞧得见她,再瞧不见别人,我觉得她美得不像是人间之人,我甚至觉得,她有勾魂摄魄的能力……小叔,我怎么可能把那么美好的她给忘掉……”
高辰复深吸一口气,举起桌案上的砚台朝着明焉的肩头砸了过去。
明焉吃痛,惊呼一声,愕然地看向高辰复。
“你必须把她忘掉。”高辰复沉沉地说道:“忘不掉,也得忘。”
“小叔……”
“因为,她将来会是你的小婶。”
高辰复眉眼沉沉,望定明焉。
明焉的表情仿若听到了惊天之秘,他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双目瞪得如铜铃。
“不、我不相信……”明焉喉咙干涩:“小叔你、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邬姑娘的……”
高辰复摇头,很平板地直述:“你只需知道,你同她绝无可能。其余的,你不需要知道。”
高辰复微顿:“这是为你好。”
郑亲王的密信和皇上的密令只有他与身边几个亲近之人知晓,明焉与他关系再好,碍于他的身份,高辰复也无法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明焉会误会,已是高辰复意料之中。
明焉连连后退几步,看上起似乎要夺门而出。
高辰复唤住他:“明焉。”
明焉脚下一顿。
“你这个名字因何而来,你可还记得?”
高辰复望着他的背影,平静地说道:“你要时刻问自己,你想清楚了吗。这是你生母临终前对你的忠告,你莫要辜负了她。”
明焉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还是大踏步离开了主营。
此后几日,他未曾在高辰复身边出现。但据赵前禀报,该他做的事,他还是兢兢业业在完成,并未对军中之事有所耽误。
高辰复微微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县令大人带人帮忙那支镖队挖的香料也已挖出十之五六。
信守承诺,镖队幸存的临时领头人送上了四盒香料给高辰复。
高辰复看着摆在面前的四个凿银嵌玉锦盒,有些愕然。
“装盛香料的器具也这般奢侈?”高辰复皱眉看向赵前。
四盒香料均是赵前从镖队处带来的,瞧着便是奢华之物。
赵前讪讪地点头。
他心想,将军之前说要镖队以四盒香料以偿,想必以为一盒不过手掌大小而已。
没想到一盒长宽足有人手臂粗。
这四盒香料,定然价值不菲。
高辰复额角微拢,缓缓出了口气,对赵前道:“估算一下价值,全额付与镖队。”
赵前拱手称是。
周武上前一步,迟疑问道:“将军,那这四盒香料……”
“着人送去邬家。”高辰复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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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家小院里,邬八月正逗弄着新伙伴月亮。
小狼到邬家的当天,邬八月便给它取了这个名。因小狼浑身雪白,只额上有一弯月牙状的红色毛发,所以邬八月便叫它月亮。
洪天和方成都看过了月亮,说这是一头公狼崽子。它长大后前肢立起,定然有邬八月的身量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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