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窝在房里下了两盘棋,邬八月都输了。
她懊恼地敲敲头:“要是那一手没下那儿就好了。”
“输了便输了,还找借口。”邬居正笑话她:“落子不悔,你别耍赖啊。”
“我哪有……”
邬八月嘟囔了一句,抱起月亮正打算捡子再来,朝霞却掀帘进来说道:“老爷。军营里来人了,让您赶紧回去。”
邬居正一愣,邬八月立刻站起身,紧张地问道:“又打仗了?”
朝霞摇头:“兵大哥什么都没说。只是瞧着很着急。”
若真有什么战事,这也是不能对外透露的。传话的兵丁自然也不会将军情告诉民居百姓。
邬居正站了起来,深吸一口道:“八月,父亲先回去了。你别担心。”
邬八月脸上镇定,点点头:“父亲一路小心。”
送了邬居正出门,邬八月遥遥望着他坐的驴车走远,叹了口气。
朝霞和暮霭都挨了过来。
邬八月低声道:“你们说……是不是又打仗了?”
“奴婢觉得应当不会。”朝霞摇头:“自上次北蛮偷袭,董校尉因此而死,漠北关的守卫又森严了不少。便是打仗,也只能是我们打北蛮吧。”
邬八月微微放了心。吩咐道:“静候消息。”
邬居正在晚间却又乘着夜色回来了。
一日之间往返军营两次这还是头一回。
邬八月接过他外面披着的大氅,忙不迭地问道:“父亲回去是何事?可是北蛮又进犯了?”
邬居正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家中可还有饭食?”
邬八月忙道:“有。”一边让朝霞去热了饭菜端上来。
父女俩坐了下来,邬八月眼巴巴望着邬居正等着他说话。
“明公子眼盲了。”
邬居正低叹一声,轻声说道。
邬八月顿时惊呼一声。捂嘴道:“怎么会……被箭射到了?”
邬居正摇头:“若被箭射到,那可就凶多吉少了。他是因盯着雪地看太久了,伤了眼睛。”
邬八月关心地问道:“这能治吗?”
“不是什么疑难之症,敷上草药,几日应该就会有缓解。只是近段时间眼睛要被纱布遮着,即便以后纱布拆了,也不能过度用眼。”
邬八月闻言便松了口气:“这样还好……明公子年纪轻轻的。还未建功立业,要就这般眼瞎了,可真是天妒英才。”
邬居正也附和着点点头,面上却露出些许奇怪的表情来。
“父亲,怎么了?”
邬居正摇摇头,迟疑道:“为父见明公子和高将军……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
邬居正摸了摸下巴:“高将军向来沉稳自持。明公子眼盲,为父替明公子医治,高将军也是关切地守候在一旁,不时问为父一些注意之事。而明公子明明知道高将军也在,却没有同高将军说哪怕一句话。和高将军之间竟无交流。这着实让人疑惑……”
邬八月想了想,道:“是不是闹别扭了?”
“军中行事,哪有那么多别扭?”
邬居正低斥了邬八月一句,见朝霞端上饭食,便住了口,专心填起肚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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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大营。
高辰复挥退了帐中侍卫、兵卫,看着双眼蒙着纱布的明焉。
“这就是你同我作对的方式?”
高辰复的语气中难掩失望和痛心。
明焉不语。
准确地来说,自从那日高辰复同他挑明,他和邬家姑娘无任何可能起,他就未曾与高辰复说过话。
高辰复深吸一口气,坐到了明焉面前。
“娶邬家姑娘,是郑亲王爷的意思。”
高辰复到底是没将“皇上的意思”直接表达出来,但一个郑亲王,已让明焉侧目。
见他的头转向他,高辰复这才接道:“你现在可明白了?不是我喜不喜欢,会不会娶。我同你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