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挥了挥手一道白光闪过,往生崖上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水幕将整个往生崖都笼罩在了里面。凤御天从身体里取出了煞湮,顿时浑身黑气便向外渗了出来,魔魅了整个人。眉间的凤凰花钿比琴木上的更加精致。凤御天尽力压制住身体中的魔煞之气,小心的将煞湮无形的煞气凝固化形,很快这些煞气变成了琴木上漆黑的弦,弦上的煞气凤御天继续化形,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只有几根奇怪的黑弦。抬手收了煞湮,身上的魔煞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似乎都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凤御天扬剑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琴弦上,漆黑的琴弦立刻被凤御天的鲜血吞噬吸食,黑色消失,琴弦变得如皎月般洁白。
伸手在虚空中一招,木琴便飞到了凤御天的手中,他温和的将木琴递到了白九的手中,说:“此琴是煞气引弦之琴,煞湮的煞气非一般的煞气,日后待煞湮更强时我还可以为你重铸琴弦。送给你,名字你自己去想吧,不然也显得我凤御天太不近人情了。”
白九有些激动的接过琴来,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灵器。琴身出奇的轻盈,琴弦细长如丝,一看便是一把好琴,只是不知道这刚刚制成的琴力量如何。
他爱不释手的拨弄着琴弦,抬头看着正注视着自己的凤御天说:“不如就叫往生琴,可好?”
凤御天目光微转的看了一眼那棵往生树点点头:“好,就叫往生琴。来,我教你弹琴。”
“好。”
往生崖,往生树,往生琴,那么还有没有往生人?自己不就是吗?带着仇恨往生的人。
凤御天拨着琴弦,曲子弹得高山流水意无穷,心里却一片哀凉如冰。
往生崖是他这个往生人取的名,如今这往生琴也是他这个往生人制的。因为曾经的爱恨让他孤独寂寞,带着恩仇回来的人为何记忆却留了下来。这样的人真的是往生人吗?用两辈子去记住一些不相干的人真的不累吗?可是又能算了吗?
“阿天!”
白九焦急的抓住在琴弦上翻飞的手指。就在他刚刚那么一愣神的瞬间凤御天的十指已经被琴弦划破了,而凤御天好像不知道似的,依旧自顾自的弹着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往生琴。
白九恼怒的瞪着凤御天,那张丑陋的显得更加的狰狞了起来,白九呵斥他说:“你干什么!不知道疼吗?你要是不想教我你就说好了!不必当着我的面自残,我白九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你就是无理取闹。”凤御天随意的瞥了自己的手一眼,侧身搂住白九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像一个小孩一样的蹭了蹭,头埋在白九的衣料里,口齿模糊的说,“小白,有一天你会不会永远离开我?要是你要离开可不可以记得把我也带走?我不想一个人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白九你会不要我时记得一定要杀了我。”
“阿天,别说傻话。我不会丢下你的,月大哥也不会丢下你的,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白九拍着凤御天的后背安抚着他。有些事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不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白九便认定了凤御天这个兄弟。他说:“你要是害怕别人知道你身上的魔煞之气,以后除掉了就好了,就是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会陪着你。”
“若是出不掉呢?若是我要杀人呢?杀很多人。”
“我陪你,别忘了,你发过誓,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真的愿意陪他吗?就算不是也要把他栓在身边,凤御天紧了紧搂住白九的手,他绝不会再让人有机会欺骗背叛他了!
“你要是敢骗我,那么我就杀了你!”
白九理着凤御天发丝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他说:“好。”
和凤御天相处的这八年白九已经相当的了解凤御天是一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了。凤御天的笑,凤御天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有多少,那么他对这个人就有多么的不信任。凤御天的小性子也只有白九和月银煕知道。而且凤御天和月银煕fēng_liú的性子极为相似,也不知道这两个是怎么同化的。当然,凤御天和月银煕不说,白九总不能去问吧?
白九不懂他们的经历,白九最痛苦的也不过是这一张毁容的脸和别人嫌弃的嘲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凤御天与月银煕的维护这种感觉渐渐变得淡泊了。那些他早就觉得无所谓了,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那怕和凤御天、月银煕这样两个风度翩翩眉目如画的男子站在一起也没有一点自卑感,反而从心里觉得欣慰高兴。倒是凤御天,白九发现随着他的修为的提高他整个越发的冷淡哀愁了,总是一个人坐在往生崖上看着远处发呆。
凤御天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报杀身之仇和保护好自己所在乎的人。唯一的就是他变得胆小了,总是怕别人丢弃,不敢去信任别人。
凤御天和白九住在离往生崖只有百米距离的柳叶林中。到了夜间往生崖上的月亮最大,它的光辉穿过柳叶林稀稀疏疏斑驳的点缀在地上,夜风吹过像烈日下的水纹波光粼粼的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崆峒山是灵山,山上没有红尘俗世中喧嚷的夜虫,因此往生崖也是静得可怕的。稀疏的烛光照进柳叶林的最深处,最后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烛光的源头是一处小木屋,烛火在屋中案几上跳动着主人却自己在门口吹着长萧。萧声悠扬婉转,一会儿如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