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梁皇宫里种的最多的就是幽兰花,幽兰花是夜木阕登基为帝后才搬到皇宫的,因为夜木阕生来喜欢白色幽兰,他认为幽兰就像充满诱惑力的美人儿。
夜木阕站在承欢殿外,嘴角含笑,欣赏着殿内传出来的致命喘息。就在这时,夜木阕瞥到了从开满幽兰花小道急匆匆跑来的闲云。
闲云一瘸一拐,终于在夜血追上来之前逃到了承欢殿。停在夜木阕面前,听到殿内传出来的奇异的怪音也不为所动,对着夜木阕施了一礼,道:“陛下,他杀来了。”
“朕知道,”夜木阕嘴角笑得满是自信,“朕不是在等着他吗?”
闲云看了看夜木阕,又道:“陛下你可知道这血门主是何人?”
“何人?不就是天下第一门门主吗,这里是下梁皇宫,朕乃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介莽夫?”
“臣并非此意,”闲云摇头,“这血门主可是陛下的一个故人呢。”
“故人?”夜木阕瞪眼,“什么故人?他是何人?”
“夜血。”闲云严肃的道。
“夜血?”夜木阕先生一惊,而随后露出了一抹下流的冷笑,“夜血啊,不错,还活着,朕可是有口服了。”
“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又如何?”夜木阕一甩衣袖,负手而立,“就算走火入魔也是人。”
“是,陛下说得是。”
玉笙寒沿着血路一路穷追不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人,而那个人还是自己所爱的人!
那些被剑削碎落在石板路上的肉,踩在脚底粘糊糊的,让玉笙寒很是不舒服,让玉笙寒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好似脚下的这一条路是用人肉铺出来的似的。
玉笙寒绕过一具不知道被什么压成肉酱的尸体向左拐,进入另一条血路。终于在这条路的几十步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个红衣男人。
红衣男人提着剑,正对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宫女乱砍。玉笙寒心惊胆战的向红衣男人走去,想从后面搂着那个人,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伸出手,那人就转过了身,用那把满是血肉的剑架在玉笙寒的脖子上。
玉笙寒停下脚步,颤抖的看着夜血:“夜血……”
夜血手轻轻一颤,收回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到玉笙寒面前,抬手温柔的将那剑上染在玉笙寒脖子上的鲜血擦尽,做了这些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低头吻了吻,直到觉得那血腥彻底从玉笙寒脖子上消失了才松口。小心翼翼的将玉笙寒搂到自己怀里,问道:“寒儿来干什么?”
玉笙寒靠在夜血怀里,嗅着夜血身上染上的浓重血腥味儿,低声回答:“吾来看你。”
“夜血,吾好害怕,你还是原来那个夜血吗?是不是忘记吾了?”
“没有,”夜血习惯性的戳了戳玉笙寒的脸颊,“吾知道吾走火入魔了,但是寒儿放心,吾是夜血,吾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点小事奈何不了吾的。”
夜血想:他夜血本来就是一只流浪至此的野鬼,这又不是他原本的身体,不过是一具容纳鬼魂的器皿,对鬼魂本身是没有影响,他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最多不过从新找一具容纳鬼魂的器皿。不仅如此,容纳不属于原来身体里的鬼魂,那具躯壳也就死掉了,死掉的躯壳不存在新陈代谢,这是自己小时就发现的。为了防止这种与众不同,自己便努力练功,用真气逼着身体长大,但是长到这个样子之后,真气对身体的成长新陈代谢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身体本身是与普通没有什么两样的,就是不老了。同时寒儿的身体也已经死了三天,也就是说寒儿现在和我是一样的,不过是一只游荡的鬼魂罢了。
玉笙寒从来没有怀疑夜血,对夜血的话总是深信不疑。在夜血的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答应吾,不许丢下吾,抛弃吾,要陪吾一辈子。”
“好的。”夜血轻轻扬起了自从天牢里出来第一个真诚的笑,顺便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夜血会和寒儿一直在一起一辈子的。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存在,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夜血觉得此刻就是让他去死也值得。但是首先,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夜血环住玉笙寒的腰,一个点地腾飞在殿宇之间,轻轻的在对着玉笙寒道:“吾要杀人,寒儿闭上眼睛。”
“嗯。”玉笙寒乖乖的点点头,甚至忘记了自己来找夜血的初衷。
夜血抱着玉笙寒在殿宇上向承欢殿杀去。轻盈的姿态如同翻飞的蝴蝶。夜血遇人便杀,每一刀下去的血腥都充刺玉笙寒的口鼻。玉笙寒不敢睁开眼睛,他可没有忘记刚才来寻夜血时路上所见到的种种惨状。
夜血轻轻一个侧身掠过一个宫女,刀刃划过宫女的脖子,瞬间头颅离开了身体。收起剑,点脚再次飞向空中,低头看了看怀中眼睛紧闭的玉笙寒,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幽兰花开得如此娇艳,闲云却看得胆颤心惊,他是夜血手中逃出来的,那一路上到底有多么血腥已经无法形容,已经无法用是尸体堆积来说,更好的形容不如说是人肉铺的血路。
没有人想到天下第一门门主如此恐怖,都被关到了天牢竟然还能逃出来,而看管血门主的牢狱竟然全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地上残留的肢体。但是,就靠这些信息,闲云已经可以断定那些下人全都无一幸免。于是他离开天牢回到太医殿就迫不及待跑来通知锦衣卫做防患,谁知半路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