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许久没有说话,夏茜眉锋一拢:“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仿佛料到她会这样问,夏茜把头偏向窗外,眼底浮起淡淡的寂寥:“我知道爸爸生前对你太苛刻了,所以一直都记恨他,但是,你无法否认,你是夏家的人。”
夏树没吭声。
夏茜又说道:“你拥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如果哪一天,我们同时出现在记者的镜头之下,你想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会怎么写?”
“随便他们怎么写,难不成我跟你长得一样有罪不成?”
夏茜尴尬不已:“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夏树拔高了嗓音。
没想到,夏茜如同受惊的小白兔,眼底顿时浮起水雾。
“因为夏家只有一个女儿。”一道尖锐的声音由远而近。
高挑的身材,妩媚的波浪卷,穿着昂贵的鹿皮大衣,里面是紧身的黑色绒面长裙,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项链随着身体慢慢摆动着。
夏树想不通,为什么林弯弯会出现。
女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紧挨夏茜的空位子上面,媚眼朝上翻了翻:“所有人都知道,夏氏集团只有一位千金,这倒好,突然冒出来一个,你叫别人怎么想?”
夏茜在旁不吭声了,似乎默认了这种说法。
林弯弯到底还是跟夏茜从小长到大,虽说经常受到奚落,可是,夏茜情愿站在林弯弯这一边,也不想跟夏树同仇敌忾。
这种感觉,连夏茜自己都无法解释。
林弯弯瞄了一眼夏茜,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就像一块橡皮泥,稍微施加点压力,就能把她搓揉成想要的形状,估计陆毅臣也就是看上她这幅可怜相了。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过我的日子,管那么多干什么?”敲了敲桌子:“我就搞不懂,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你往这儿凑什么凑?”
林弯弯恨不得一巴掌抽烂面前这张有恃无恐的脸:“夏茜是我的表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原来是你的表姐啊。”夏树夸张的东张西望:“怪不得敢说自己有姐夫罩,对了,你姐夫今天怎么没来?”
林弯弯在片场口不择言的说出那番话之后,引来了一大批网友的嘲笑,事发到现在,也没见陆毅臣放个屁,站出来澄清林弯弯是他小姨子的事实。
这一番话直接戳到了林弯弯的痛处,只见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夏树,你给我闭嘴。”
她哪里会听,继续挖苦道:“生气啦?没关系啊,叫你能干的姐夫过来帮你咯。”
林弯弯拿起桌上的水一下子泼在了她的脸上:“我叫你闭嘴听见没有。”
夏茜瞳孔一缩:“弯弯……”
听见她似乎有打圆场的意思,林弯弯眼底的火苗烧得更加旺盛,矛头对准夏茜:“给我滚一边去,看见你我就来气。”
夏茜被林弯弯骂到大,什么难听骂什么,她早已经习惯了,但夏树却看不惯她这样对待夏茜,虽说自己也不太喜欢夏茜逆来顺受的性子,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
火死电光之间,夏树抄起桌上桌上的盘子,兜头朝林弯弯脑袋上招呼。
林弯弯大骇,这样被砸中了,岂不是要毁容了,情急之下,竟把夏茜推搡到面前做挡箭牌。
“啊——”
伴随着夏茜拔高的尖叫声,夏树傻眼了。
鲜血顺着夏茜苍白的额头往下淌,躲过一劫的林弯弯幸灾乐祸的抱着膀子在一旁看戏。
夏树顾不得跟林弯弯再较劲,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夏茜:“我送你去医院。”
……
医院里人来人往,夏树驾轻就熟的挂号,缴费。
说来也巧,离这里最近的居然是母亲曾经住的医院,张雪琴在这儿住了好几年,大家对夏树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统统跑过来打招呼,嘘寒问暖。
“哎呀,是夏树啊,你妈妈现在身体好了没有?”
“陈医生前几天还叨念到你呢。”
“夏树,有对象没有啊?你妈估计着急了吧?”
除了隐瞒母亲去世的消息之外,夏树都一一回答。
“我送人过来看病的,不能耽搁太久,下次聊,下次啊。”说完,像逃难一样的跑了。
此时,医生正在给夏茜清理伤口,看见夏树便打起了招呼:“你要不进来,我都差点认错了。”
夏树指着坐在凳子上的小女人:“这我姐。”
听见从她口中叫出‘姐’这个字眼的时候,夏茜心里微微一动,搁在膝盖上的五指不由得收拢成一个拳头。
“怪不得那么像呢。”原来是这层关系,手里的动作更加用心起来。
闻着医院里味道,夏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从小就有这毛病,进医院就紧张;夏茜恰恰相反,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清理好伤口以后,医生摘下口罩道:“这几天不能沾水,要忌嘴。酱油不能多吃,小姑娘额头上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夏树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记住了。”
从外科医生那儿出来,经过长长的走廊,夏树憋了一句:“对……对不起。”
她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林弯弯会来这么一手。
“没关系。”
沉默之后,夏茜忽然又说了一句让夏树摸不着头脑的话。
“小树,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她觉得意外,为什么会这样想。
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