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夏树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到洞口观察。
目测一下,洞口与地面距离大约有四五米的距离。
“有没有受伤?啊?”
很快她听见男人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大问题。”
“能动吗?”
“依你的意思,我要是能动,你准备让我自己爬上来?”
夏树:“……”
“接着。”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物体从下面扔了上来。
夏树手忙脚乱的接住:“这是什么。”
“定位仪,下面没有信号,你按下红色的开关。”
夏树捣鼓了半天,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好像没反应。”
该不会摔坏了吧。
“陆毅臣?”
“嗯?”
“我们怎么办?”
底下传来男人松散的笑声:“能怎么办,等救援过来。”
夏树摆弄着手里的定位仪,指端摸到一些粘腻的物质,她好奇的擦了擦,竟发现上面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血迹。
他受伤了。
“陆毅臣!陆毅臣!”她紧张的朝洞底喊。
半晌,下面传来疲惫的声音:“喊什么?”
“你是不是受伤了。”
对方沉默了半晌,短促道:“一点点。”
左腿已经不能动了,应该是骨折之类的问题。
“严重不严重?”
“……死不了。”
夏树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雪就是雪,忽然,灵机一动。
“你干什么?”感觉头顶上落下的雪球,男人皱眉。
“我知道怎么弄你上来了。”夏树一边回答,一边不停地把雪朝洞里推。
等救援队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不马上施救,万一出人命怎么办?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要想把这个洞填满并不是容易的事,洞底的陆毅臣似乎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利用雪填满洞口,这样就能拉他上来了。
男人失笑,亏她能想得到。
“别忙活了。”
“为什么?”夏树气喘吁吁问道。
“等你把洞填满,估计我也被冻死了。”
夏树愣住了,她忽略了一个常识,雪是冷的,而他却只穿了一件西装外套。
她咬紧唇瓣,怒其不争的喊道:“你就不知道多穿一点?”
他又不是卖保险的,整天西装领带……
她的喊声明显带着一丝哭腔。
话音刚落,就听见螺旋桨的声音,那是一台小型的飞行摄像机,夏树犹如看到了救星,急忙站起来朝天空挥手:“这里,我们在这里。”
半个小时过后,搜救人员赶来,陆毅臣被一根绳索拉了上来,当经理看见下半身全是血的男人时,脸都被吓白了。
夏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此之前他说话的腔调都没有变过,谁能想到他竟伤的这样严重?
“马上联系直升飞机。”
“是。”
“不要通知两位老人,如果他们问了,告诉他们我有急事先走了。”他转头看向夏树:“你跟我一起。”
“哦。”
路程总共花了四个小时,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前一刻还在度假村,下一刻就来到了医院。
从头到尾,他都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夏树不禁在想,此时就算整个世界崩塌了,或许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个人,强悍的令人生畏。
……
手术室的灯灭了,夏树连忙站起来。
率先出来的是带着口罩的医生,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守在外面的唯有夏树一个。
“陆太太,您好。我是陆先生的私人医生。”
顾不得这些客套话,夏树开门见山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悄悄垂下头,这表情在电视剧里都代表一个意思。
她心一凉:“他是不是死了?”
“不是不是,陆先生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大喘气把夏树吓的够呛:“如今到底什么情况?骨折?还是内脏出血。”
他被拉上来的时候,下半身全是血。
“陆先生可能……可能要做轮椅了。”
“什么?”
“陆先生的脊椎遭受撞击……”
嗡得一声,夏树像被人用榔头敲了一下脑袋,只看见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音。
滴……滴……
显示生命的仪器在跳动,夏树推门进去,触及到病床上的那个人,她忍不住一颤。
麻药还没有散去,陆毅臣整个人都陷在沉睡中,醒着的时候,陆毅臣总是拥有超强的气场,任何人站在他身边都会被碾压成渣,而此时,他睡着了倒是多了几分普通人的脆弱。
进来之前,她用了很多时间消化医生的话。
残废、轮椅……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他。
她实在不知道,等陆毅臣醒过来了,得知自己可能一辈子坐轮椅,会是个什么场景。
“对不起——”她难过的忏悔。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自作聪明,事情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而她也终于明白,陆毅臣为什么会选择丢下父母,不告而别。
也许,他早已经料到会这样。
凌晨四点,麻药散去,躺在床上的陆毅臣倏地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的身影,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正沉沉的睡着。
还未发出任何响声,那个人就醒了,而且是被惊醒的。
触及到他的眼眸时,她愣了一下,几秒钟过后,夏树彻底清醒。
蹭得一下站起来,想跑出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