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始终没有出声,但是眼中已经蕴含了泪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当着自己的面走这一步,若论对皇室的忠诚,维护封建礼教的正统,天下读书人其实都是一般,而杨嗣昌更是这当中的一员!
场上刀光剑影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双方的亲兵们都呼喝着!却谁也不敢先动手!毕竟是在杨鹤的地盘!
西厂武装太监们是不惧动手的,只是没有得到崇祯皇帝朱由检本人的命令罢了,杨启聪的冲锋枪早就开了枪栓!只等皇帝下令,一扣动扳机,杨鹤的老头瞬间就会成为一团浆糊!
到了这样的时刻,秦良玉也不能不说话了,分开了护着她自己的三十多个亲兵,示意着自己的手下退下,直到此时,双方的争执中,她还是属于中立派的,“杨总督,怎么着?你是真的要反了不成?检大人可是皇上在金殿上亲自委派来三边的!”
杨鹤冷笑了一声,冷静的站起身来,所有人都心绪起伏不定,觉得热血上涌,但是杨鹤却仿佛是一个在书社中教学的乡下私塾先生一般的表情,好像他面对的只是一群没有长大成人的娃娃一般,“秦将军,检大人是皇上委派的不假,但我杨鹤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反皇上!皇上做的不对,杨鹤可以忍,皇上要杨鹤的人头,杨鹤可以给,但是下面的一帮奸佞要是趁着国事飘摇,趁机兴风作浪,我杨鹤也不会束手就缚!我敢说。[顶][点].2.o王承恩就是前几年的魏忠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鹤说话之时。就像是忽然打了气的皮球。可以冲上天的皮球一般,整个老迈的身形,忽然就仿佛年轻了许多,在做这么重大的事情的时候,不慌不乱!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切都在杨鹤的掌控之中!你必须顺着他的意思来,这就是气场!
崇祯皇帝朱由检暗道,妈逼的。你这胡扯的能力,还真是不俗,死的都能够让你给说活了!他不下圣旨,不让曹文诏去捉拿杨鹤,就是不想在这样的危局之时,再因为内斗而削弱大明的军力,没有想到自己一让再让,一忍再忍,终究只能够助长底下人的嚣张气焰罢了,看来做一个皇帝。善良,还真的不如残暴来的稳妥!残暴。至少天下是自己的!善良,只留个后世同情的空名!
秦良玉显然对政治缺乏主见,听着杨鹤的意思,不是因为对皇帝,而是对王承恩,倒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嗣昌跪下,“父亲大人,不管您对王公公有什么嫌隙,但是检大人毕竟是皇上金殿指派的官员,您不该这样,应当以大局为重,带着四路兵马共同对付反民大军才是。”
杨鹤苦笑一下,“孩子,你还太嫩,这朝廷中的勾心斗角,你是永远都不会懂得的!他们之所以等了这么久都还不敢动老夫,不就是因为为父的这几年在三边经营的一点人脉吗?为父的在三边获得了什么?吃苦最多!受累最多,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被反民们给活煮了啊!你再看看那帮辽东将门,坐拥大明的半数大军!用着大明天下大半的税赋!朝廷中的那帮人还尽帮着他们说话,谁敢说一个不字?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人?如果我们手头的这点人都拼光了的话,还有谁会多看为父一眼,一个锦衣卫就足以置老夫于死地!你懂不懂啊?这世道,这人心,你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杨鹤说着便声泪俱下,似乎他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一般。
杨嗣昌跪倒在检荀楼的面前,“检大人,你们先收起兵器,容我再劝家父,在下不才,愿意替家父赎罪!替家父去死!”
秦良玉不等检荀楼说话,此时是真心火了,杨鹤不说,她还不知道杨鹤原来内心如此阴暗,“杨鹤,你个老匹夫!本来看在你是四朝老臣,自己主动请旨赴任三边,我秦良玉一直是很敬重你的,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天下人都是如此去想,那我还勤王赴京做什么?大明多少的忠诚良将?大明多少的英武忠魂?你不去跟他们比,尽是跟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去比,你算什么朝廷命官?算是什么四朝元老?”
杨鹤怒了!“偏关有老夫的两万大军!我看谁敢放肆!?卸了秦良玉的兵器!给老夫绑了!”
上百个刀斧手瞬间将秦良玉和她的手下亲兵们给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开始血搏!
“慢!”崇祯皇帝朱由检运起了纪纲九毁的真力,恍若龙吟一般,震的所有人的耳膜胀痛!
双方的刀尖斧锋都已经抵住了对手的肌肤!同时被这吼声给震慑住了!惊的呆立当场!
杨鹤也不得不停止了继续催逼手下动手!老眼凸起!凶狠的看着带着一个软皮面具的检荀楼,检少爷!
即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的心态,但是此时此地,佛也发火,崇祯皇帝朱由检毕竟不是真的就到了万事俱焚的地步!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调整,在跟着秦良玉,曹文诏和孙传庭这些战将接触的过程中!他已经开始渐渐的走出了那因为不能再回现代,而带给自己的心理压抑!
“杨鹤,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这天下也依然还是大明的天下,但你杨鹤和你儿子,就是大明的反贼!我不信你手下人就真的都愿意跟你造反!你我二人,单独借一步说话!你敢不敢?”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话清清楚楚,掷地有声,在场众人听着这话,除了没有自称是朕,仿佛都有着是在听皇帝训话的错觉!
杨鹤的身子微微的一晃,声势这种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