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稍感满意,再然后看到了他的小妻子也站了起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喊了句:“迁尘,你回来了,他平日里只觉得这声音腻得发慌,此刻却只觉得像吃了人参果一般熨帖,恨不得她再腻一些才好。
他弯下腰一把抱起元宝,元宝瞬间便乐不可支起来,高兴地拍手:“抛高高,抛高高!”
他依言将元宝往上抛了两下,然后一把接住,元宝便十分殷勤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他难得的回吻了一下,元宝瞪大了眼,简直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看到自己小妻子闪闪亮亮的眼神,顿时觉得刚才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直到厨房里再次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元宝这才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指了指,“爹爹,里面是阿九爹爹在做菜哦,娘亲说阿九爹爹做的菜可好吃了!”
什么鬼……阿九爹爹?
君迁尘只觉得自己刚才消散的郁气又重新聚拢起来,而且来势汹汹,比之前更加阴郁,他的小妻子也高兴得直点头:“迁尘,是阿九回来了,阿九哦!”
管他阿八阿九还是阿十,君迁尘只觉得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大脑中的某根神经绷得死紧,就算在面临再大的困难和危机时,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将那个优雅一如当年的白衣男子从厨房里拖了出来,那男子气度雍容,一点也不因为他的身份而感到丝毫局促,也对,他本就视天下名利如草芥,那人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他心里这么说,但表面上依旧客气有礼,“是啊,好久不见。”
元宝高兴地叫了起来:“阿九爹爹,菜菜做好了吗?好香香啊。”
九渊朝元宝温柔慈爱地点了点头:“元宝饿了吗?来,阿九爹爹先给你盛一碗汤。”
元宝便挣扎着要下地,他却下意识地箍得更紧了,元宝挣了半天,发现他并没有要将自己放下的意思,有些着急起来,“爹爹,你放我下来,元宝肚肚饿了。”
他有些不情愿,但在自己小妻子略显奇怪的目光,以及那人大气从容的等待下,只得弯下腰将元宝放下了地,那小没良心的,落地后立刻摇摇晃晃地跑向那人,十分亲热,不停地喊着:“阿九爹爹。”
你亲爹我在这儿呢!
这种奇怪而别扭的心理,他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感觉如此陌生,但他却并不排斥,甚至隐隐约约有些享受,他走到自己的小妻子身边,牵起了他的手,听到他妻子在低声问他:“你刚刚怎么了?”
这叫他如何说呢,说自己兴高采烈地回来,却发现你和儿子都不在,闻声而来时,却发现自己儿子喊别人做爹爹了,那种奇怪的,别扭的,让人又恨又高兴的心里,其实叫做吃味。
他是君迁尘,是东胥的储君,未来的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机敏果敢,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眼前站着的是他唯一的妻,厨房里头高兴笑着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才是他们这一生的依靠和希望,他才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刚才,心里面,悄悄的,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