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亲戚邻居们围着我爸爸,“大帅啊,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啊,节哀顺变吧,反正已经有六个了,你们要是难过,就再生一个,啊,别难过啊,我的侄儿呀,我可怜的侄儿呀······”声泪俱下啊,爸爸听着感到好奇,却笑了,他们反而认为我爸爸是伤心到了极点。
女亲戚邻居们则直接进了屋子,把原本躺在床上的妈妈,硬是给驾了出来,“嫂子啊,别难过了啊,你刚生了孩子,身体要紧啊,人死不能复生啊,反正有六个了,你要是难过,以后,再生啊,我的侄儿啊,我可怜的侄儿啊······”
看着这些善良亲戚和邻居的悲伤,妈妈彻底受刺激了,真正地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了,“我的儿呀,我的娇儿呀,我的一天奶都没有吃的儿呀,我的掉在尿盆里的儿呀······”
爸爸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站起身来,看着这一院子,满满的都是悲痛欲绝的亲人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笑,又害怕别人笑话,不笑吧,他清醒地知道:这乌龙闹大了。
这时,大哥和二哥敲敲打打着,大叫着回家来了。
看到院子里乌压压的人,他们站在门口,看了几次,以为走错门了呢,仔细看了一下,才摸着门框进来。
有妇女一下就把他们都揽在怀里了,大哭大叫着:“我的侄儿啊,我的侄儿啊······”
三姐和三哥都小,看着这样的阵势吓哭了,二姐、大哥和二哥,他们感觉不好意思了,大哥对大妗子(舅妈)说:“妗子,我们几个一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呢,再不吃,真饿死了!”
听到这,大妗子马上站起来,“快去做饭,这几个孩子别再给饿死了!”她大声地对人群说。
大妗子话音一落,厨房里就站不下人了,挤满了想给几个哥哥姐姐做饭的妇女。
有几个“精通”农村风俗的邻居,还集中了这些亲戚邻居带来的农村丧事弄的烧纸,在几个去做饭的妇女留下的空地上,开始给“死去”的我,烧纸钱了,好让我在“天朝地府”花钱。
大舅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着说:“七呀,拾钱吧,大舅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掉尿盆里了,拾钱了,去洗洗澡啊······”
姥爷老泪纵横地说:“七呀,拾钱吧,姥爷知道,你没有吃过一口奶,咱有钱了,就别再喝尿了,拿着钱,找个饭馆吃点人饭啊,我的外孙啊······”
爸爸看着这样的情况,都笑了,咧着嘴笑,其他人看到爸爸这样,更伤心了,以为爸爸伤心过度了,傻了。
大哥、二哥带着三哥,也没有闲着,他们看着大人都在给我烧纸钱,他们三个也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抱了一堆烧纸,直接进了屋子,放在床上就点火了。
很快,屋子就着火了,都是棉被、木质的家具等的,一下子火就起来。
大哥急忙抱着三哥,拽着二哥就出来了,一下子就躲到人群了,非常惊恐地看着屋里的情况。
火越烧越大了,原本在院子里哭诉的人群,也突然就涌向了院子外面,原本看似热情、善良、亲昵的亲戚和邻居们,顷刻之间就都站在外面的路上了。
院子里只剩下,瘫坐在地上的妈妈,站着的爸爸,和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哥哥姐姐们。
火势太大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房梁就塌了。
大姐也惊恐地跑进来了,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就涌出来了,绝望地看着爸爸。
“会呀,带着你弟弟妹妹,跟着我走!”爸爸非常平静地舒了一口气,对着大姐说。说完,他走到妈妈身边,搀起妈妈,蹲下去背着妈妈,在前面走着,哥哥姐姐们在后面跟着。
他们经过刚才的亲戚邻居的人群,谁也没有谁和谁说话,就像几个陌生人穿过了一个陌生的人群。
大姐去了乡计生委的李主任家,路上,她看着手里的饼干,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
在李主任的家里,李主任的家属,正高兴地抱着我呢,满脸地欢喜,“哎呀,胖喜呀,就数这次,你带来的小孩好看,我是真喜欢,哈哈哈。”
李主任叹息地哭笑不得地说:“也就是你,换谁,整天的往家带孩子,早都闹的不能过了,嘿嘿嘿。”他喝了一口水。
李主任的家属非常和蔼地说:“哎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我就相信好人好报,等着吧,胖喜,将来,咱俩才是有福的人啊,哈哈哈······”她说着,还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时,大姐怯生生地进屋了,“这是,是,我爸,让我送来的!”她把拆开过的饼干和糖果,放在了李主任家的案板上。
李主任笑了,“你爸?”大姐点点头,“那你爸说啥了,嘿嘿嘿。”
“不死!”大姐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角说。
李主任和他家属都奇怪了,“啥!”异口同声地说。
“不死!”大姐说完就跑了。
李主任的家属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就扭曲了,眉头都皱成一块了,“不死,不死,这好好的,啥就不死啊,真是的,哪有这样的啊,啥不死啊,是亲爹吗,啥人啊,真是的!”
李主任哈哈哈地大笑了,左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右手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常大帅,这个人啊,太精了,就不是个玩意儿,唉,不死,不死,还不好说吗,不死就是活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