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知恩把赵唯一送去幼儿园后,回家补了一觉。
前一晚,孔阿姨在郝知恩回家前,就给赵唯一把澡洗了,把该洗的衣服也洗了,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留给郝知恩做的,仅是给赵唯一讲个睡前故事。
却不料,这睡前故事讲了一个小时,赵唯一还在床上翻跟头,到了十一点,才算撑不住。
午夜,郝知恩吃了两粒感冒药,还是失眠了。
以至于这一补觉,补到了十点半,孔阿姨回来,看郝知恩在床上一动不动,差点叫了救护车。
出了门,郝知恩在电话里对助理交代了两句,没去乐享集团,去了章林森的公司。
摄影展之后,郝知恩和章林森又吃过两顿饭,二人的关系也就心照不宣了。在今天之前,郝知恩没去过章林森的公司,但位置是知道的。路上,她给章林森打了电话,他没接,她又发了条微信,说她去找他吃午饭,他也没回。
到了楼下,郝知恩在车里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擤了一把鼻涕,下车,上楼。
运气还算好,午饭时间,公司里员工都不在,留下章林森在办公室做光杆司令,被郝知恩一找就找到了。
郝知恩鼻子一酸,不由分说投入了章林森的怀抱:“我惨了。”
章林森手机忘在了家里,自然没收到郝知恩的电话和微信,才要回家取,被郝知恩这一堵,整个人一愣。
接着,他拨开郝知恩,去拉合了办公室的百叶窗。
尽管,员工都不在。
郝知恩下不来台,但还是不吐不快。
这次,是她失误了。假如说在luke发表就职讲话时,她那四五个喷嚏是意外,众人以讹传讹是意外后的不可控,那么,她今天做了逃兵,就是她致命的失误了。百分之百地,她会被扣上“还在家哭鼻子呢”的帽子。
而这就算客气的了。
关乎升职、考试、比赛,甚至暗恋,总会有一群人信口开河,说这次一定是你,你一定能考好,冠军非你莫属,甚至,他也一定喜欢你。当事与愿违,还是这同样一群人,摇摇头,叹口气,说他们也太没眼光了吧,说没关系,下次一定是你。
反正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
这就算客气的,其余的,会背着你说那谁谁戏也太多了吧?
知道这个中利害,郝知恩却还是做了逃兵,来了章林森的公司,为的就是寻求那久违的安慰。
那两年,郝知恩遇上难处也会对赵士达倒一倒苦水,赵士达就一句话:“我都说让你别做了。”郝知恩知道赵士达是好心,但他好心下的惰性,是对她火上浇油。不做?我不做你做?谁也不做,就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在,章林森大不一样。价值观的相同,让郝知恩有权对那久违的安慰报以希望。就像一个登山者,有能力徒手,不代表会拒绝登山杖。
“karen,我以为你懂。”等郝知恩滔滔不绝了好一阵,章林森坐回办公桌后,这样说道。
隔了一张办公桌,郝知恩似懂非懂,两只手在身前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