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顺子从病房里出来,到楼下的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转着。病房里,彤彤在床上躺着,姑妈在沙发上坐着,她也是可以在沙发上坐着的,可是,他感觉自己很多余。
彤彤一直没有给他过一个笑脸,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很少跟他说话,非要说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这让他更加感到不安。
他在院子里转了很久,大门上的保安紧盯着他,把他当成了偷车的。顺子感到很不自然,于是,就出了大门。
县城他来过多次,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新奇的。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南来北往的人流,他却对这里的生活有了一种向往。彤彤是城里人,看不惯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人,所以,才让他自己感觉到了距离,就好像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上一样,他在彤彤的面前是自卑的。
这时候,他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时,他就想,如果自己是在城里有家,哪怕就是在这样一个县城里,也会有亲近彤彤的可能。彤彤年龄大几岁,但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看上去就跟个小姑娘没有两样,而且,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永远都长不大似得。彤彤虽然有孩子,既然有孩子,就一定是结过婚的,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在顺子心中的地位,反而还羡慕她这么年轻就当了妈妈。至于她老公是谁,干什么的,他几乎都没有想过。
顺子在大街上走着,路旁有什么店铺他都要进去看看,虽然他不想买什么,有时候进去转了一遭,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看清楚是卖什么的。他边走边想,看来这一辈子是没有进城工作的奢望了,本来是想努力读书,考上大学,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可是,脑子太笨,根本就不是进大学校门的料。
顺子走得很远,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进了病房的时候,彤彤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就又侧过了身子。姑妈指了指茶几上的饭菜,说:“顺子,快吃饭吧。这是从食堂买回来的,我和彤彤都吃了,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就没有等你。”
顺子就坐下闷头吃了起来。他饭量大,有菜没菜都能吃。一会儿的功夫,饭和菜就一扫而光了。他拿着碗筷去洗刷室洗干净,就又回来了,他问:“这碗筷是食堂的吗?我给他们送回去吧。”
“不用,明天去吃饭的时候一块捎过去就行,不用单独跑一趟。”
顺子就坐了下来。现在他不敢去床边看一下震宇,更不敢挨近彤彤。病房里里的墙壁上,有一台电视机,彤彤就说:“姑妈,没事你们就看电视吧。”
姑妈说:“在这么高的墙上,咋看呀。我看就是一个样子,不是让人看得。”
“哪能,既然有,就一定会有图像。让顺子给弄弄。”
顺子就站起来研究了半天,说:“这好像是闭路电视,我也不懂,我去问问护士吧。”顺子就去了护士站,说明了情况以后,有个护士就跟了进来。弄好了以后,护士对他说:“声音小点吧,别吵到你媳妇和孩子。”然后,就走了出去。
大家听了护士的话以后,都怔了。好久。姑妈才说:“这个护士可真是的,什么眼力。顺子还是个毛孩子那。”
彤彤说道:“南辕北辙,胡说八道。”
顺子却是心中窃喜,这样的光不占白不占。这个护士的眼力就是不错。这说明自己长得成熟,能给彤彤当老公。
就在顺子和姑妈仰着头看电视的时候,顺子忽然听到了手机的“滴滴”声,因为是在口袋里,又响着电视,别人没有听到,他不但听得很清楚,也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再看彤彤时,她正侧身朝里的摆弄着手机。
彤彤一定是在等大海,等不及了,这才发给了他消息。今天晚上,她一定有好多话要对大海倾诉。顺子怕被彤彤发现,没有掏出手机看。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手机又响了一下。彤彤也唉声叹气的,一会儿抬起头,一会儿又恻恻身子,显得焦躁和不耐烦起来。
姑妈这时候站起来走到床前,看到震宇小脸红红的,睡得正香,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说:“已经退烧了,你试试。”
彤彤就说:“我刚试过。他现在睡得这么香,一定是那药里面含有催眠的东西。震宇也是困了,早晨醒那么早,哭闹了一个上午,现在就睡不醒了。”
顺子就起来去了一躺卫生间,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的一张长椅上,掏出手机就坐下了。他看到彤彤在问:“大哥,在吗?”“我很烦,想和你说说话。看到就回复吧,我等你。”
顺子笑了一下,然后写到:“刚刚在值班。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彤彤没有立即回复,顺子知道她正在和姨妈看孩子那,反正在这漫漫长夜里,有的是时间,他就把手机抱在怀里,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彤彤才说:“大哥,我在医院那。孩子发烧,都快急死我了。”
“小孩不知冷暖,感冒发烧很正常。千万不能着急上火,会很快好起来的。““大哥,我好内疚,一定是昨天晚上和你shi pin,没有给孩子盖好着凉了。对不起孩子。““哪能这么巧,你想多了。现在孩子怎么样?退烧了吗?”
“好多了。我们在医院病房那,我姑妈和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顺子的人也在这里。不过顺子现在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大哥,我好心烦,顺子今天早晨去我房间,我们面对面的压在了一起。都怨顺子,没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