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可一把抓住信纸,快速的看完后,他整张脸绷紧,大步走到窗口边,远处有几点灯火。
他的眉头一点点的舒展开,颓废的叹了口气。
江湖自是侠义冢,奈何苏圆圆要仗剑去江湖,世人一句女侠,不知当有归期否?
李子可握拳,把信纸揉成一团,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怎么?她还在睡?”血鸦看李子可l孤身一人走出,缓缓道,“我不带累赘,她要是死在了柴桑,我俩的关系……”
“不用说这些了,她一人仗剑去江湖了。”李子可抬起手打断了血鸦未说完的话,悔恨道,“她接触的人,若是没有叶云舒当是极好。”
血鸦浅笑,一个女人要仗剑去江湖,也是稀罕事,十六七的少女多在深闺之,牢记着《女戒》的言论,寻思着过个一二年好相夫教子,立个牌坊。
红尘里少有仗剑女子,江湖里没几个女侠,庙堂沙场里更无一个纵横捭阖的女子。
盛世,女人是男子的附庸品,乱世则更是。
乱世有女子仗剑而立,道一句“绝好”也不为过。
“好事,好事,你女儿不是庸庸之人,至少在性情。”血鸦抿嘴笑了一句,徒然对苏圆圆增加了几分好感。
“好个屁的事儿,侠义的年少之人十之九死,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江湖有多凶险。”李子可白了眼血鸦,没好气的怒道。
血鸦揺了揺头,李子可说得是实话,少侠当『好走』,江湖里都是侠义冢!没什么江湖经验,仅凭一腔侠义热血入江湖,只是去送死而已。
楚忘仰头半许,脖子都是僵硬了起来。他见李子可二人迟迟不肯下来,只能折返楼,渡步来到二人面前,说道,“我们走吧。”
“柴桑一行,我会陪同少主前往。”血鸦凝视着楚忘的双眼,补充说道,“李子可一行人将会前往济州,调查麟牙大人的行踪。”
“不一同前往?”楚忘听后,错愕了片刻,他看了眼李子可,又扭头望了眼楼下之人,而后冲血鸦行了一礼,“有劳前辈了。”
血鸦看着眼前的楚忘,暗自笑了下,徒费心机,楼下的人皆是要回济州之人,来此不过是为了接应李子可罢了。
“走吧。”血鸦一脚踏台阶,轻声说道。
楚忘没有立即跟去,他瞥了眼苏圆圆所在的房间,门是打开的,“圆圆,她醒了嘛?醒了,我去告别。”
“她去江湖了。”李子可冲楚忘晃了晃手,回想起一路话多起来的苏圆圆,他不禁苦笑一番。
这鬼丫头,怕是出了淮阳在寻思着离开之事。
“何时?”楚忘愣了下,往苏圆圆的房间走去,屋子内空无一人。他内心隐隐有些失落,想不到苏圆圆竟一个人仗剑去江湖了。
无人拖她的后腿,出剑也会毫无牵挂。
他走了回去,看了眼李子可,吞吞吐吐的问道,“她可有书信留下?信是否有……”
“有。”李子可不等楚忘说完,便点了点头。
“她在信里说了什么?”
“她说你要是玷了赵老头儿的名头,她一剑砍死你,不等赵老头儿出手。”李子可如实的回答。
楚忘听后,旋即大笑一声,李子可没有欺骗自己,这的确是苏圆圆的秉性,看来信的确有提及他,“李叔,圆圆可有说去何处找她?”
“慕盛名而去,数年后,江湖自有人唤她一声苏女侠。”李子可叹了口气,把信纸内的原话说了出来。
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此般自信娟狂之话也敢妄言!
“那我以后慕盛名而去。”楚忘朗声说了句,又见李子可神色凝重,他走前去,宽慰道,“李叔放心,圆圆并不是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许久后的乱世江湖,自有她的名头。”
“但愿……”李子可缓了口气,拱手道,“少主保重,柴桑之行。一切量力而为。”
“我明白。”楚忘恭敬的揖了一礼,背负着刀剑跟随着血鸦走出龙门客栈。
曾阿生牵了两匹骏马过去,在夜色之,李子可看见楚忘举起了火把,随着骏马的长啸,火光拉动,越行越远。
“乱世之秋,少主负剑而去,剑邪该千秋,一路保重……”他呢喃了一声,信纸从他掌心落到了地。
那个女孩想必也已经长大了,山野之地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地入冬野菊,定然是安宁地。
一命换七命,也终究不过如此,李子可心里自嘲的笑了声,人要是付出了感情,两霜情愿的买卖也会有所愧疚。
“慕盛名而去,慕盛名而去……一句苏女侠,何人借酒挥剑震九州!呵呵,当是汝,当是汝,挥剑震九州……小人和女侠,不过转眼事呀……”李子可叹气声越发沉重,他慢慢的走了下去。
曾阿生七人立刻迎了去,栈外,“明早再行吧,少主方才是急了,还是血鸦hù fǎ急了?”
“呵呵,都急了。”李子可笑笑,只身一人走出龙门客栈,仰天而叹。
曾阿生几人看着李子可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
此时,龙门客栈远处的山坎之,苏圆圆一个人牵着马匹,遥遥眺望着龙门客栈的方向。
半晌后,她跪拜了下去,冲着龙门客栈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没忍不住哭了几声,十分不舍。
自记事的十几载,她未曾离开李子可半步,从淮阳出来,她也是犹豫了一路。
以前,她憧憬着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