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许惠然站在床边,双手使劲地拧干湿漉漉的帕子,她褪下楚忘的衣裳,脸庞微微的红了起来。 她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楚忘的身体,瞄了一眼楚忘的脸庞。在她看来,眼前的男子说不俊逸不凡,可看看看却别有一番韵味,也不知对方的头发怎么是斑驳的灰色。
她擦完楚忘的身子后,再使劲的揉了几下帕子,端着水盆冲门外走去。
--额...
当她转身的刹那,在他的背后传来虚弱的声音,她端着水盆的手一抖,僵硬的转过身去。
楚忘睁开眼睛,舔了下自己的舌头,见前方有个女人的背影,正慢慢的冲自己转过身来。
--梆
水盆落在了地,溅起了水花。许惠然转身看见睁开眼后的楚忘,她楞了下,紧接着掉头是跑了出去。
楚忘迷茫的看了下许惠然逐渐消失的背影,回想了下,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他先环视了眼四周,见自己身处琉扬北城的院落之,不禁松了口气,同夏侯轻羽交手,简直如同一场梦魇一般。
对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咧开嘴,倒吸了口冷气,右腰侧和腹部的痛疼让他立马清醒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眼,见自己右腰侧和腹部处缝合着针线,不禁挑了下眉梢。
此种医手治疗手法,他听人说过,传言西蜀战乱时期,极富盛名的医手苍松子创造了麻沸散,在向他人操刀之前,以麻沸散辅之。待病人失去知觉后,刀入刀出,再以针线缝合伤口。
楚忘回想起夏侯轻羽的那一刀,依然心有余悸。他不敢乱动,躺在床时不时倒吸着冷气,小心翼翼的把里衣穿好。
片刻后,沐思鸢和彭十二两人在许惠然的陪同下,风急火燎的冲入房间之,把楚忘吓了大跳。
“少主,你终于醒来了,可把老奴吓坏了。”彭十二看着躺在床的楚忘,竟像一个女人般泪眼婆娑了起来。
沐思鸢收回自己的目光,在片刻后,平静了下去,她拽住彭十二,缓缓道,“他刚醒,我们出去吧,此处留下惠然一个人照顾他可。”
彭十二有些不情愿,可细想了番,他还是跟着沐思鸢走了出去。
许惠然也想跟着出去,但往门口走了几步,她又咬着嘴唇停了下来,微拧头看着楚忘,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楚忘认真的打量了翻许惠然,见对方微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攥着裙角,显得十分扭捏。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眼前的女子长的十分秀气,羞羞答答的样子。
“是你帮我缝合的伤口嘛?”楚忘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笑了声,“缝的很不错。”
许惠然点了点头,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看向楚忘,见对方并没有一直死盯着自己,他不由松了口气,心情有所松缓,“少....公子怎么知道是我?”
这不废话嘛?楚忘在心里暗笑了一番,沐思鸢和彭十二两人都不懂医术,要是小院子还有第四人,他方才醒来,那人必定也会跟着众人进来,由此可以推断出是眼前的女人医治了自己。
“猜的,本公子厉害吧。”楚忘笑笑,在许惠然抬起头后,他彻底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一对笼烟眉,眸子含羞,丹唇绯红,闲静似娇花照水一般。
许惠然轻抿着自己的嘴角,没有回话,她见楚忘又看向自己,不由羞怯的低下头去。
“你叫什么名字?”楚忘瞅见许惠然低头,扭过头去,不再去看许惠然,平静的开口问道。
“惠然,许惠然....”她站在楚忘不远处,轻咬着嘴唇回答。
“惠然?”楚忘想了下,笑了声,“终风且霾,惠然肯来。”她说到此处,顿了下,看向许惠然很认真的说道,“许姑娘,你该多谢谢,极好的名字。不笑怎么顺心?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一切顺心。”
许惠然一愣,在楚忘的凝视之下,她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许姑娘先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楚忘见许惠然站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羞怯的女子,真是罕见。他不想为难对方,故此摆了摆手,“多谢许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无....无妨....”许惠然心里松了口气,听到楚忘的话后,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楚忘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此番大难不死,完全是因为彭十二在自己附近,要是没有了彭十二等剑邪影刺,他在江湖里恐怕是寸步难行。
别说是查寻处自己爹娘的生死,算是自己的小命也很难保。
他深思了片刻后,决定在伤势好之后,立刻着手于轻功的练习。他的轻功相对于其他年轻翘楚,的确是极差。
--嘎吱
门被推开,声响打断了楚忘的思绪。彭十二捧着一大堆书籍走了进来,踟蹰地朝着楚忘慢悠悠而去。
“公子,你要是好些了,把这些书籍都看了。整个江湖的事都在书里,慢慢看,不急。”彭十二讪讪的笑了下,见楚忘的眼神骤然大变,他立刻补充了句,“这是沐长老吩咐的事情,此些时日,你看些书好。”
“我才...”
“边休养边看。”彭十二匆忙的把书放下,立即转身而去,“老奴一直候在外边,公子要是饿了吼一声。”
“我....”楚忘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看着身侧的厚厚一沓书籍,揉了揉眉心。剑邪宗的影刺压根没有把他当成少主对待,重创醒来后等来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