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闻言,呆了一下,没有想到彭十二忽然会问起这个问题。
他离开淮阳之时,也非常的担忧,可朝廷似乎并没有通缉自己,他想了许久,怀疑赵老头儿可能也是一个狡兔三窟的主儿,就像青州黄广一样位高权重,整个大晋帝国都要仰仗于他。
他沉思中向彭十二问道,“十二,两国交战之中,野军大概有多少人?”
“公子这个老奴无法知晓,凡是参与过战争的士兵都有可能成为野军。”彭十二眉头蹙起,一旦选择成为野军,那么有可能会站在自己族胞的对面。
在大凉军伍中不乏晋国人组建的野军,他们是纯粹出于利益而为雇佣之主战斗的勇士,只要给钱,杀任何人皆可。
楚忘想起离开淮阳的时候,护送他们离开的那一支野军,徒然话锋一转,“不过有些野军很特殊,他们也为自己的国邦而战。”
彭十二站在一侧,的确是如此。
“公子,你话里的意思是?”
“赵老头儿可能私底下和一部分野军有关。”楚忘晃晃头,淡淡的说道,“乱世之秋,君王自然不希望树立更多仇敌。纵使咬牙切齿,也要等到一统天下时,这猎还未打尽,怎能兔走狗烹呢?”
彭十二听出了楚忘话里的意思,不由对北赵癫多了几分敬佩之情。昔年他在战场的时候,总看见林冀遥说赵老头儿鲁莽,可没想到赵老头儿也会卧薪尝胆,也算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赵老头儿和朝廷鹰犬洪乐阳应该有几分交情,否则当日洪乐阳早该死了才是。”楚忘沉思间,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洪乐阳隐瞒了我的存在,不过这可能性不大。”
彭十二点点头,林冀遥的死也算是和洪乐阳有几分的关系,赵老头儿没杀洪乐阳的确让他意外。
“十二,你问此事干嘛?”楚忘握着书,瞅了一眼彭十二说道。
“嘿,随便问问。”彭十二笑笑,接着道,“公子,你为何说雨泽狡兔三窟?”
楚忘勾起嘴角,放下书,盯着彭十二。
两人四目相视间,彭十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僵硬起来,他被楚忘看着心里发毛,不由讪讪道,“公子,你看着老奴干嘛?”
“真不该和寻桥老人们联络呀,你那曾贤侄是一个危险的人。”楚忘缓缓地开口,嘶哑的说道,“若他一开始就将雪瑶阁牵连进去,你说帝王查办此事起来会顺应民心嘛?”
“如何不会,这可是关乎折割的重罪呀?”彭十二沉吟间回答。
“可十二,你忽略了三个前提,丐帮鹰派的人才是犯下折割重罪的主要人员,帝王能抛下丐帮的人,直接对雪瑶阁动手嘛?嘿,届时百姓们会认为在帝王眼中,这长生要比帝国的子民重要;其次嘛,高坐王位的帝王是一个鲜少承认自己错误的君王。”
楚忘玩味的笑起,勾起嘴角,“利用这两点,你那个雨泽贤侄可以保命了!至少帝王不会明着动手,他可是揭发折割重罪的功臣呀,而且还告诉了帝王是雪瑶阁夺走了泗水巫蛟的兽元。”
彭十二蹙着眉头,有些听不懂。
楚忘看见彭十二这个模样,无奈的摇摇头,随口问道,“十二,是谁杀了关内侯等人。”
“可能是雨泽贤侄。”彭十二咧开嘴,淡淡的说道。
楚忘听后,猛地将书向彭十二掷去,郁闷道,“你这个老头儿爱屋及乌呀,同寻桥老头儿有几分交情。嘿,那他孩子也一起看重了。你上次不是说寻桥老头儿亲口承认了嘛?怎么,你他娘的忘了?”
彭十二捡起地上的书,走上前去放回去,杀死关内侯几人毕竟是牵连九族的重罪,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晓得此事也算是明智之举。
“公子说得是。”
“君王处死了钱吏等人,你说现在君王会承认错误嘛?改而明面上真的去调查关内侯几人的死?”楚忘问道。
彭十二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可君王会派遣蛛网的人...”
“十二,你觉得关内侯的存在,对于君王而言像什么?”楚忘打断了彭十二的话,嗤笑一句,“关内侯朱顺就像卡在晋惠王咽喉中的鱼刺一样,如鲠在喉,只要关内侯朱顺还活着,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晋惠王犯下的错误,可晋惠王又不能自己动手。现在好了,晋惠王封赏的关内侯是为民除害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彭十二听明白后,缓缓地点点头。
“洛城的传言明摆着有人在谋划,帝王自然会去怀疑关内侯真正的死因。可你那个曾贤侄狡猾呀,知道帝王的性情后,投桃送李一般的谋划。关内侯事关帝王的面子,泗水巫蛟又关乎着帝王的尊严和寿命。嘿,雪瑶阁有苦果子吃了!”
楚忘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翻了一个白眼,“老子能想到这些,也未必有胆子去做,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着。”楚忘皱眉间,想了片刻后,说道,“伴君如伴虎,帝王的性子瞬息万变,其实你那曾贤侄的下场也难说,借帝王之手调查雪瑶阁也是胆子大。”
彭十二听后,神情中隐隐流露出担忧。
“十二,你对曾雨泽有几分了解?”楚忘忽地抬起头,注视着彭十二,“你可别偏袒呀,他可是打算以你家公子为棋子的‘国手’,我可不想做什么马前卒。”
彭十二在楚忘的凝视下,他晃晃头,许久你没回洛城,曾雨泽聪慧的事情还是听朋友谈及,再者曾雨泽在年幼的时候就赶赴了旬淼,他哪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