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铁灰色的重剑环绕着祭坛,从四个老者背后组合而成的巨剑掠出。
项一鸣歪着头,看着迅速向自己飙射而来的重剑,眼神狠戾,整个人持剑而出,他一剑挥下,剑气形成巨大的风暴,由青石板铺的祭坛裂开蛛般的罅隙,碎石四溅开之时,他握着剑向着一个老者而去。
只是在一瞬,他的身影是在原地消失,待其身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时,他已经到达老者的面前,而从其原先站在的地方,一道道残影挥舞着各式的剑招,还未在众人眼皮底下消散。
老者一惊,瞳孔一缩,项一鸣层层的残影叠合,刚好十六剑,他还未反应过来,十六剑形成项一鸣手的最后一剑,猛地挥下。
他暴喝一声,背后巨大的重剑瓦解,数百柄剑向着两边散开,轰隆隆绕过老者的身躯,向着正的项一鸣聚拢。
--砰
血溅了项一鸣一脸,老者未等到数百柄飞剑阻拦下项一鸣的招式,整个人是被项一鸣一剑劈砍成两截。
“熵佐....”
其余三个老者发出惊叫之声,嗓音惶恐而悲痛。
项一鸣持剑转身,那数百柄向他刺来的利刃骤然一颤后,剑锋一稳,以剑尖正对着三人。
他看向祭坛下的老妪,握着剑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是嘛?”
“你的孩子和女人都是低贱者!”
老妪面对着项一鸣的嘶吼,冰冷的说道。
三个老者听到老妪的话,神情苦涩不已,此时何必再去cì jī这个走火入魔的剑客呢,纵使他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够拦住项一鸣。
若是没有长久的消耗内力,他们可能有把握拦下项一鸣。但在长期给项一鸣渡内力的情况下,他们的内力只能发挥平时的七成功力而已。
“那用你的命去祭奠他们吧....”
项一鸣猛地向着老妪而去。
.......
--呼
普慧睁开眼睛。脸色苍白,他眼神一阵恍惚,看着双手沾满了血,一个老妪的头颅正搁在自己的脚边,待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手只有一串持珠,而脚边的是一个木鱼。
--哒
他手徒然用力,将绳子掐断,一颗颗珠子滚落在地。他低头,额头的汗水随之滴落在地。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从原地站起。
旧事重来,人生恍如虚梦。
他放不下,像当年一般,莫雪桑和自己孩子的死,他放不下;死于自己剑下的族人,他亦是放不下。
沿着冷清的街道往前,他走入一家酒楼,向着正在打瞌睡的小儿轻声叫道,“小二,拿酒来....”
小二睁开惺忪的眼睛,见自己身前的是一个老和尚,他楞了一下,随后使劲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发出惨叫声,“我的个娘呀,竟然不是梦,什么世道,和尚也喝酒了?”
普慧没有理会小二,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瞅了眼背对着自己而坐的一个少年人。
“我说老和尚,你好歹也是一个出家人。”小二站在原地没动,大半夜的一个和尚喝什么酒,他等着酒楼最后一个客人离去,好打样睡觉。
“出家人也是人,心有悲自然需要酒。”普慧平淡的回答。
“嘿,那你算个屁的出家人,破戒了,破戒了,你知道嘛?”小二不耐的说道,“我看你像一个老骗子,白日和尚,夜里嫖客。”
普慧没有理会小二的讥讽,接着说道,“一壶酒一碟小菜。”
“哟,你个...”
“来者是客,他要是吃了酒不付钱,他打他一顿是,他要喝喝,你一个小二何需去管别人的闲事。”背对着普慧的少年夹着菜,朗声的说道,“小二拿酒去,别人拿银子喝酒要你管。”
小二一愣,随之讪讪的笑笑,瞅了瞅少年搁在酒桌的匣子。
他也是有些眼力的人,知道那匣子装的必然是剑。
“绍兴酒,最烈的。”
普慧随口冲着小二说道。
小二摊开手,轻微的抖了抖。
--哗啦
一个钱袋子被普慧扯开,丢给小二。
“好家伙,出家人居然有如此多的钱。爷,你想吃些什么?”小二呵呵一笑,看来身前的老东西不是什么出家人,“我们酒楼...”
“一碟花生粒可以。”普慧淡淡的回答。
“好嘞,爷等会儿。”小二赶紧转身,片刻后拎着两坛子酒返回。
“施主,快初夏了。”普慧喝着酒,冲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说道。
“和尚,你为什么喝酒。”少年轻声问道。
“事多了,烦心。”普慧苦笑一声,“施主呢?”
“和你一样,事多烦心。”少年抿抿嘴,干脆的回答,“人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老子却知道,这狗老天待我不薄,有句话怎么说着,人人要吃的苦苦,还是什么来着。”
“平僧已是古稀之年了,还不是一样。”
“该死了...呵呵,我也是读过书的少年,仙逝,仙逝,你的烦心事是棺材的事,这土一埋,啥都没有了。”少年调侃的说道。
“土一埋,啥都没有了。”普慧低下头,酒水映照着他一张沧桑的脸庞。
“你要是不想面对烦心事,也可以带到棺材去。早死早托生,岂不更好。”
“哈哈...”
少年笑了起来,这和尚说话有些趣,不像其他和尚故作深沉。他玩意的回答,“和尚,你这是想超度我嘛?老子可没钱给你。”
他边说着,边转过身,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