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剑谱?”
楚忘瞪大了眼睛,见赵老头儿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席话,他只当对方闲得发慌,要寻自己乐子。
“正是,这《千剑谱》可是出自北赵颠之手。他一生钻研武道,创立出的《千剑谱》绝对是他的呕心沥血之作。怎么样?小子,你可是愿意拜老子为师?“
楚忘玩味的瞅着赵老头儿,忽的笑起,“老头儿,你是不是接下来要说自己是北赵癫呀?”
赵老头儿露出自己的一口黄牙,一把抓住楚忘的手,脸凑了上去,精神矍铄道,“正是,你小子倒是会上道,比以前楚歌那小子强!”
楚忘翻了个白眼,赵老头儿无比认真的眼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小老头儿是戏瘾上来了,越演越真,他扳开赵老头儿的手,佯怒道,“你北赵癫,我还剑邪楚歌之子呢!”
赵老头儿听后也不怒,干脆的从怀里摸出一本纸页泛黄的书籍,上写『千剑谱』三字。
楚忘目瞪口呆,险些一口骂娘,“老头儿,你这是有预谋的想耍我是不是?你真要寻我乐子也要拿出诚意来,我用刀的……”
赵老头儿挠了挠头,又从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书籍。
楚忘斜眼瞟去,只见首页有『七杀刀法』四个烫金大字,他抿了抿下嘴,抬头看了眼正得意洋洋的赵老头儿,没好气道,“老头儿,你怀里还有什么?”
“如来神掌、天禅腿、七杀拳……“
一本本页面泛黄的书籍被赵老头儿翻出,楚忘看得目瞪口呆。
“噢,老子好像还有一本《葵花宝典》!嘿嘿,这些都是老子年轻时抢来的好东西,任何一本武学秘籍放在江湖中都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赵老头儿丢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道。
楚忘瞥了眼那本葵花宝典,好奇的翻开,为首一行的八个大字落入他的眼里。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自宫?
楚忘看着最后二字,喃喃一声后,他猛的将书丢给了赵老头儿,一脸玩意的盯着对方,问道,“老头儿,这就是你孤老一生的理由嘛?”
赵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瞄了眼已经睡着了的知忆,嘿嘿的冲着楚忘干笑了声,“你随便选一本,拜老子为师如何?”
“没兴趣。”楚忘揺了揺头,直接翻身而睡,背对着赵老头儿说道。
“呵,老子给你机缘,又没让你跪着接住,你小子还不要!”
赵老头儿也没去自讨没趣,嗤笑了声后,也自顾自的去睡觉了。
夜半三更时分,赵老头儿翻身坐起,看了眼睡得香甜的两人,他跳下床榻,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他在江边的一间小屋外停了下来,前边一个屠户披着大衣,提着盏灯火,站在江边。
“要起风了,天下会的人势必会在淮阳有一席之地。”
赵老头儿慢慢的走了过去,盯着屠户的背影,懒散散地说道。
“喝酒嘛?我们听会儿风。”
背对着赵老头儿的屠户弯腰拾起脚边的酒坛子,望着一江夏水,笑了声道。
赵老头儿闻言,走了过去,解开裤腰带,撒了一泡尿,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石舫,“风起雨来,你做好了准备嘛?”
“没有,只是厌倦了。”
屠户灌了一口酒,摊开自己的掌心,问道,“你当初救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嘛?”
“不,老夫只是为了知晓三十一年前的那场tú shā,可惜晚了一步。”
赵老头儿抿了抿嘴,回想起被大火吞噬掉的万剑山庄以及那位曾经威名赫赫的老庄主。他叹了口气,说道,“麒麟兽元有七,我没有想到你爹也会参与到那场tú shā中去。”
屠户也笑了起来,万剑山庄的主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豪客,可就是享有此般声誉的大人物,在私底下也不过只是一位小人而已。
“宋兄的死是天道,你现在想要提三尺剑去复仇,老子并不会拦你。”
赵老头儿喝了口酒,惆怅的继续说道,“剑圣之名可不是虚的,老子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你小子?”
“轻仇者寡情,杀父之仇不敢忘却。”
屠户笑了声,忽然向赵老头儿问道,“我叫什么?”
赵老头儿扭头瞅了眼身侧的络腮胡男人,眯了下眼睛,回答道,“宋清扬,万剑山庄的少主......”
屠户大笑而起,仰头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说道,“你个外人都知我名,我又怎能忘掉,去做那苟且偷生的勾当。老子是万剑山庄的少主--宋清扬,起风了,我就听听风,喝喝酒。待雨来,老子就提剑杀人去。不躲了,再躲下去,我满腔的怒血就要凉了。”
赵老头儿盯着络腮胡男子,压低了嗓音说道,“你这是自寻死路,留得青山在...”
“我有自知之明,剑圣江乐贤在武道上的造诣,以我的天赋,穷极一生也很难逾越。我没有手刃他的本事,可老子也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屠户打断了赵老头儿未说完的话,将空了的酒坛子丢到江水中去,粗声粗气的说道,“杀一人不亏,杀两人我赚!没什么好怕和犹豫的。”
赵老头儿闻言,沉默了下去。
万剑山庄的主人虽然徒有虚名,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但生出的孩子倒是位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那什么他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只是一枕黄粱。江乐贤在剑道上的天赋前无古人,即使有后来者,也绝不是短短数十年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