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教授按照粗略的印象走了几条街区,回到了黄研究员的甲号研究所附近。
守卫研究所办公楼的士兵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他远远地注视了一番,没有见到晚上出现在研究所围墙外的几个流浪儿。
然后他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恰巧看到了另一个方向有两拨孩子不知为了什么打了起来。
教授拿着报纸走了过去,很庆幸地在孩子中找到了那个为自己送信的孩子,那个瘦弱的孩子正抹掉脸上的鼻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打斗。
教授惊讶地注意到,那孩子没有任何慌乱和畏惧,也没有愤怒或者其他人们打架时常有的表情,只有平淡和麻木,似乎在做日常琐事。
教授用力咳嗽了一声,还喊了一下:“嗨!”
混战中的孩子们只抽空看了一眼教授的方向,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没人会多管闲事,就算是士兵也不会管他们。
那个孩子注意到了教授,并且认了出来,他愣了一下。
教授朝自己的身后指了指,那个孩子立即毫不迟疑地脱离了混战,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走到街角无人注意的的地方,示意那孩子跟过来,教授随意地询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打架?”
“那段路和那两个垃圾箱是我们这一边的,我们不能平白让给他们……”
为了两个垃圾箱而拼命吗?教授沉默了片刻,又询问:“你以后跟着我,做我的仆从,干不干?”
孩子几乎没什么犹豫,“我干,先生。”
“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长毛儿,先生。”
长毛儿?教授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头发果然有些长,都到了肩膀,当然作为一个流浪儿这个名字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孩子的衣服破碎得太不像样了,跟在一位有身份的市民身边会引起别人注意,教授从衣服夹层口袋里取出剩下的四十多枚铜豆子,递给长毛儿:“给自己买件衣服和鞋,剩下的买些吃的,我在这里等你。”
眼看着长毛儿接过铜豆子一溜烟地走了,教授打量了下四周,换了个地方等待。很快长毛儿就回来了,在原地没看见教授,似乎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等见到教授在街道另一头招手,长毛儿快步走了过去。
长毛儿换了套粗麻衣服,不知为什么没有买鞋,依旧赤着脚,胳膊上多了个篮子,紧紧地抱在手上,生怕被人抢走的样子。教授没有多问,他已经反复思量了下一步行动,这时低声和长毛儿嘀咕了一阵,然后长毛儿率先走在了前面,教授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长毛儿对南越市很熟,带着教授穿过了繁华的街道,走过狭小的胡同,最后从污水横流的贫民区跨越了几堵围墙,两人躲过了士兵的盘查,穿过贫民窟之后,离开了城市。
站在城外的原野上,望着南越城的高高低低的建筑,教授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过去这些天发生的事,真像一场梦一样。
休息了片刻,教授两人又绕回了道路,在半道搭载了一辆公共马车,花费了一个小时和两个铜豆子的代价赶到了安南镇,教授一直通信的明世先生就住在安南镇的紫丁香街区。长毛儿每次给教授送信都要徒步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安南镇是个不大的小镇,没有喧嚣的工厂让小镇显得安宁和悠闲。
搜捕逃脱的仆役的命令似乎没有到达安南镇,守卫在安南镇入口的士兵没有盘查行人的举措,教授两人很顺利地进入了小镇,然后教授找到了当地的旅馆,租用了一所房间。
已经接近了黄昏,吃了些干粮,教授从旅馆借了笔和纸,快速地给明世先生写了封信,思索了片刻,他又把自己关于远古超凡者的学术研究写了个概述,然后教授让长毛儿带路,前往明世先生所在的紫丁香街区亲自去拜访。
接近明世家之后,教授躲在了墙角,注视着长毛儿走近了一座带着花园的三层小楼,长毛儿敏捷地翻过充当院墙的木栅栏,灵巧地接近房门,把信从门缝塞了进去,然后又飞快地逃出花园。
正是黄昏时分,很快有人发现了被塞进房门的信件,一个老仆人嘟囔着推开房门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座房子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教授犹豫起来,他这信封表明了自己要前去拜访,如果主人同意见面的话,信中约定在窗口点燃一盏烛灯,如果主人不愿意见面,那么就在窗口挂上窗帘。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难道在布置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
教授并不知道,就在明世家的二楼房间内,两个人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街道的情况,其中一个中年人说着:“我早就想见他,作为一个学者,不能这么没礼貌,我应该亲自去门口迎接他。”
另一个青年人:“矜持些,大堂兄,这个人一封又一封给你写信展示他的研究,是投其所好,他很可能别有用心。还有别忘了你不仅仅是个学者,你还是我们明世家族的长兄,再等等,我的人快回来了。”
就在教授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影在教授身后的阴影中显露出淡淡的身形,那人打量了教授好几眼,很快隐去了身形。那人返回了明世先生的住宅,然后关于教授的一些信息就被禀告了那个青年人。
“他就一个人,不具有什么危险性,如果你对他感兴趣的话,那就见他吧。”
教授在墙角已经又等了一会儿,就在教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