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破坏了她最后的希望,她能不暴怒吗?
也就是现在她实在跳不起来了。
真要能起来,她肯定会扑向杨逍,用她的牙齿,用她的指甲,把这个杀死她儿子的王八蛋,撕成碎片!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汉姆,杨逍不屑的撇了撇嘴,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块黑色的铁牌,在女人的嘶声叫骂声中,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李南方,你快去杀了这个王八蛋!去啊,快去杀了他,为你儿子报仇啊!”
“你怎么还傻愣着不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几次想挣扎着爬起来都失败的汉姆,疼地眼前发黑,很想昏过去。
可痛失爱子的仇恨,却化成最大的动力,支撑着她坚强的,狠狠瞪着杨逍,不肯昏过去,不住地嘶声叫骂着。
李南方是个男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还非常的有种。
如果不这样,汉姆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可就算李南方再是个有种的男人,难道就为杨逍踢飞汉姆自残取子的贝壳,就要和他拼命吗?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上来看,汉姆这种行为是最正确的。
她悲惨的死去,孩子能得救。
她如果慢慢地死去,母子双亡。
她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么为什么不死的凄惨点,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
李南方懂得。
也会取舍。
可懂得,也会取舍是一回事,真要任由汉姆那样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南方,你踏马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眼看鼓动李南方去杀杨逍无效,这厮始终傻呆呆的样子,绝望的汉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双手采住他已经披肩的长发,死命的摇晃,泪流满面的嘶声吼叫:“不敢呀?怕杀他不成反被杀啊?好,那我不强迫你。你杀我,杀我好吧?我不会反抗,更不会因此痛恨你。只会,只会感激你。”
李南方的脑袋,被她摇晃的好像拨楞鼓那样。
他依旧发呆,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南方,我求求你了,快点剖开我的肚子,快——我能预感到,我们的儿子已经快不行了。不能,不能再耽误了。我、我也没力气了。快,快,拿着,拿着。”
一番激动的嘶吼过后,汉姆眼神再次涣散,采着李南方头发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却又接着随地乱抓,抓起个贝壳,往他手里塞:“李南方,快,快,再晚,再晚孩子就要死了。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汉姆并不知道,李南方这会儿的精神,也已经接近崩溃了。
他当然不愿意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死去。
哪怕,生下来后,只看这个世界一眼。
最起码,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只是,走的匆忙了一些。
但如果让他为了孩子,就亲手剖开汉姆的肚子——
无论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罪大恶极,是一副什么样的德性,他又多么的不待见她,可她终究都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亲生母亲。
被孩子的母亲,歇斯底里的逼着杀她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有原则底线的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汉姆说的却又偏偏很对。
他再犹豫片刻,孩子就完了。
孩子死了,汉姆也救不活。
“怎么办?”
“怎么办!”
“啊!”
当被汉姆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往他手里塞的贝壳,划破他的手心时,李南方忽地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嘶吼,猛地举起拿着贝壳的右手,左手按在她肚子上,狠狠刺了下去。
这一刻,他的人性,已经无法承受的痛苦所淹没。
取而代之是魔性。
代表魔性的黑龙,最爱做这种极度血腥,残忍的事了。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野兽般嘶吼一声时,双眼已经通红,闪着疯狂的光芒。
汉姆看到后,很害怕。
却又——很欣慰。
好像有被李南方欺负时的高、潮,过电般的从汉姆四肢百骸内腾起,让她眼神也亮的吓人,尖声叫着:“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男人!”
李南方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拿着贝壳的右手,刺在了她肚子上。
鲜血,马上就要四溅。
一只脚,却又及时飞来。
就像刚才汉姆手里的贝壳被踢走那样,李南方也觉得手腕剧痛,贝壳嗖地飞了出去。
这只及时飞来,制止李南方用贝壳剖开汉姆肚子的脚,当然是杨逍的了。
“我要杀了你!”
人性已经崩溃,影响黑龙魔性大发,不再惧怕任何人的李南方,狂吼着从地上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