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就在最近,有人还绘声绘色的描述过中将阁下在中央司令部会场上的表现,向在场者表演一场义正词严的质问,即面对克拉克将军时的“你是不是有意大利血统!”——这种表演,换在平常一定会引发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可是现在呢,美国大兵们却只能讪讪的笑一笑,全然没有了以往那种轻松调侃的心情。
在俄国人大兵南下、战斗愈演愈烈的时候,却知道自己服役的舰队是由一名老精神病指挥调遣,这怎么说也是挺可怕的一种体验,不是吗?
至于现在,快步走到航母下层甲板的一道水密舱门之前,肖恩*菲尔普斯在门口立正站好、抬手整理一下仪容,然后拢一拢头发把大檐帽扣在头上,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觐见将军阁下的准备。
当然这种自信,有没有建立在他毫无一丝意大利血统的基础上——?
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啊,请进来,小伙子们!”
听到菲尔普斯的敲门声,年迈的将军在舱室里拍了拍手,他从柔软舒适的皮质转椅上站起身来,做出很欢迎的姿态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神色狐疑的问了一句:
“哦,——我认得你,肖恩*恩菲尔德~!可是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他们都迷路了吗?”
“呃,将军阁下,——我是作为飞行员代表,一个人前来的。”
被将军凭空安插了一个听来很像某型手拉机步枪的姓氏,中校只能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他心想船上的传言果然没错、手上还是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然后按照将军的手势在宽阔办公室旁的沙发上落座。
“啊,哈哈!那也不错,人一多了我的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啰。”
说话间,福特中将已经稳稳坐回到皮质转椅上,他很自然的上身后仰、两脚摞在一起搭上桌沿,双臂抱在胸前看着肖恩*菲尔普斯,一双因为年龄而略显浑浊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却还是带着一种威严,他就这样盯着中校看了十几秒钟,直到年轻的小伙子有一点心里发毛,然后才突然放开手臂拍了一下手:
“——啊哈!我就说嘛。行了,小伙子你一定前途远大,我没在你身上嗅出一点罗马帝国的味道,你是正经八百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这很好,很好。”
“呃……大概,如此吧。”
心想这海军中将是在相面吗,菲尔普斯在沙发上一头雾水的随便点点头,说真的他并不清楚福特中将叫自己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这位年事已高的将军又犯了糊涂,还是说,将军阁下也和舰队里的飞行员们一样,被俄国人的大举进攻给搅得心烦意乱?
对约翰*福特的种种不正常言行早有一些耳闻,现在算是亲眼目睹,中校只觉得有一点泄气,话说这么一个家伙指挥的舰队怎么可能会打胜仗——不过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一种粗浅幻觉,因为将军接下来的问话就变得很有条理,完全就不像是一位老年痴呆、或者智障人士所能说出来的话:
“肖恩,对现在的局面,你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