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登斯拽了拽身上那件大红色的t恤,小黑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显得十分宽大,他看着雾气氤氲的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会儿神。
小黑敲了敲浴室的门:“洗好了吗?”
克雷登斯回过神来,白毛巾罩在湿漉漉的脑袋上,开了门。
小黑被蒸腾过来的热气熏得打了个喷嚏:“好香啊,我也想洗澡了。”
克雷登斯:“啊?”
小黑突然兴奋起来:“你和我去大保健吧!”
克雷登斯:“不……我不去。”
小黑:“哦,别误会,这个‘和’啊,跟你们那个‘和’的意思不一样。就是——你带我去大保健吧!”
克雷登斯使劲摇着头,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带也是小黑带他去吧。
小黑却已经跑下楼了,兴奋地像条狗,高声说,“正好大保健完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午饭!不好意思啊,豆浆打失败了,我超怕那个噪音。”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知道的,狗的听觉。”
小黑不容分说的让克雷登斯带着自己出了门,因为,他又变成狗了。
克雷登斯带着鸭舌帽,遮住自己的异国面孔。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一家宠物医院里,原来小黑说的大保健就是宠物美容……美女美容师已经热情洋溢的把小黑领进了美容室。
也是,这在狗眼里,跟大保健也差不多了。
克雷登斯想象了一下小黑被年轻的小姑娘按在水里洗洗挠挠,不时还调情般的给他抓抓肚皮,这时小黑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满意而猥琐的表情……克雷登斯恶寒了一个,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坐在一旁等着。
克雷登斯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张红色的人民币,牢记着小黑变狗之前对他说的话:“结账的时候你把这两张给人家,等人家给你找钱就行了。”
克雷登斯身负重任般暗暗点点头,拍了拍口袋。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一个男宠物医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克雷登斯立刻站了起来,又把鸭舌帽压的更低了。
“你这狗多久没打疫苗了?”
克雷登斯又想到了小黑的嘱咐:“要是有人跟你说话,你点点头就行了。”
于是克雷登斯点了点头。
宠物医师皱皱眉:“这别人家的狗吧?”
克雷登斯又点点头。
“该打疫苗了昂。”
点头。
“那行,小吴,给那黑狗一针六联。”医师吆喝完,离开了。
克雷登斯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接着他就听到一声诡异的狗叫凄厉的传了过来……
于是那天,有不少人看到两个穿着t恤裤衩的少年走在街上,穿黑衣服的那个总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捂着自己的屁股。
“克雷登斯,我屁股疼……”小黑哼哼着。
克雷登斯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翘起来。
小黑见他在偷笑,就干脆倒退着走,好观察他的表情:“你真应该多笑笑。”
克雷登斯咬着嘴唇,看着眼前活泼的男孩,有些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男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力道不小的撞了一下小黑的肩。男人抬眼和小黑对视了一下,继续匆匆赶路。小黑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克雷登斯:“怎么了?”
小黑看着那已经走远的背影皱了皱眉,半晌才说:“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二人吃完饭去了趟商场,克雷登斯难得出门一趟,就逛的久了点儿。
等他们大包小提的出了商场大门的时候,正赶上李存真下班。
小黑:“我们去接存真吧。”
克雷登斯似乎不太情愿,没有说话。
小黑:“毕竟今天早上我们办坏事儿了,先冲她表现表现。”
克雷登斯想了想,点点头。
小黑给李存真发了短信,但李存真说她已经下班了,正在金剪子发廊染发。
“你是早上没去还是在那住了一天啊?”小黑发了条语音。
李存真回过来:早上tony没来。
小黑撇撇嘴,李存真对鬼神都没那么敬仰,却对tony老师一往情深。
小黑领着克雷登斯溜达到了金剪子,果不其然李存真头上一多半已经糊上了染发剂,她身后站着一个子弹头的瘦高理发师,那就是tony。
tony一直在喋喋不休,而李存真只是闭目养神,tony眼尖的朝小黑打了个招呼,对李存真说:“你家小黑来了,还带了一个帅哥。”
李存真睁开了眼,从镜子里看着他们。
“嗨tony。”小黑故意气的摆了摆手。
李存真见到克雷登斯的打扮有点意外,但还是怀疑道:“你俩怎么突然想起来接我?”
小黑不说话,邀功般晃了晃手里的大袋子,只是傻乐。
tony手里忙活着,嘴也闲不住:“哎小黑,这又是从哪来的帅哥啊?”
“哦,我哥们儿。”小黑把身后的克雷登斯拉到身边,搭着他的肩,“帅吧?”
tony笑笑:“帅。”
李存真问克雷登斯:“今天还好吗?”
克雷登斯:“还行。”
李存真:“带什么帽子,不热啊?”
小黑为了讨好李存真,忙对克雷登斯说:“是啊是啊,那就摘了吧。”
克雷登斯听话的摘了帽子,压了压自己的西瓜刘海。这可能是tony第一次见到老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存真从镜子看着克雷登斯,对tony说:“你看他是不是该剪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