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谨记。”赵世书眼观鼻子鼻观心啊。这位新任县太爷自到任以来颇为低调。
“好,别的不多说,我先宣旨。”聂纪堂道,随后众人静听圣旨。
“……天警人者。示之以灾。神警人者,示之以祸。人警人者,示之以怨。今学子上书,乃是向朝廷示之以不平,朕当自省。然,朝廷法度不可不守,学子者,以学为业也,身处江湖之远,不知朝中之事。仅凭一叶障目,便妄起纷争,此为不务正业也,因此朕责其等人闭门自省,为首者王生和安生夺去今秋乡试资格。以静其心,尔等学子当以学业为重,及后若能入得朝堂,再为朕分忧……”
整篇圣旨,最后的结论就是上书的学子,除了王继善和安修之不能参加今秋乡试外,其他的并不在此例。更没有革除功名之说。
而前段时间闭门自省,原来就是处罚。
……
“娘,爹的处罚下来了,没有别的,只是今秋的乡试不能参加,并未有革除功名之说。”书院门外。听到这里,阿黛便一脸欢喜的道。
而此时,书院里自也有人把消息传了出来。
立时,外面欢声雷动,这些学子牵涉到几数家人。如今听得这消息,外面的家人岂有不欢呼的。
“这就好,这就好。”安方氏拉着巧姐也在人群里,虽然安修之今年不能参加乡试。但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比起革除功名的谣言来说,这倒成了意外的惊喜了。
当然,众人自不晓得,这处罚的背后,于老先生等人耗尽了无数心机才达成的。
而在于老先生来说,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公,他都不能让一众学子出事。
书院自省堂内,众上书学子也是喜形于色,也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当初意气飞扬,但牵涉着自身前程,亦没有那不紧张的。
“好,我的事情完了,各位大人还有何话要训示?”聂纪堂作为钦差,代天巡狩,学子上书之事只不过是其中一段插曲罢了。
“下官有话要说。”一边的阮子安却拱手道,他是翰林,同时也被钦点学道,督学一省文昌之事。到得书院,自没有不说话的道理,当然,他也是醉翁这意不在酒,这回书院上书,不但国师那里,便是他阮家也被牵在内,毕竟赵拓之事,恭王妃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恭王妃是阮氏女,当初许多事情也是通过阮家这边做的。
而因为这份上书,阮家在朝中颇为被动,这一口气也是要出的。
之前他故意把安修之的处罚说严重了,本是想让秀丫头劝安修之反水的,倒没想到这小子情愿被革了功名也不反水,后来当他再想从其他学子身上着手时,却被聂纪堂得了个先,先把学子都控制了起来,他反而不好轻举妄动了。
不过,他手上也还是有些筹码的,且再搏它一搏。
“好,阮大人请说。”聂纪堂道。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亦有无风不起浪之说,本官到钱塘,便接到状子,状告同文书院有辱斯文……”阮子安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书院上至教谕,下至学子都一脸怒容。
“当然,本官是不信的,但也有一丝疑问,更夫举茂才,直入同文门,同文书院在南直隶赫赫有名,同岳麓书院等齐名,什么时候更夫能登堂入室了?这点本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还请沈大人教我。”阮学道又一个转折道。
“回大人,这是有心人偷梁换柱,王训导读书三十年,之前也是童生,因家庭贫困以及身体之故才暂时充当更夫,而他更是去年的院试案首,几篇文章虽然朴实却有大义。还请大人明查,还我书院公道。”沈教谕上前行礼道。
“院试案首历年来都有不少吧,那为何别人不举茂才,单单王训导举茂才?”阮子安逼问。
“去岁城中阴郁,有病瘟之气,夜间有鬼魅魍魉出处,当时王训导为更夫,以正气歌带领学子净街,还钱塘一片澄净天空,此非圣贤不能为也,所以举茂才。”沈教谕道。
“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何来鬼魅魍魉?沈大人这是自欺欺人吗?”阮子安又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听“轰隆!!!”的一声。
一道雷震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吓得院子安差点从坐位上摔下来。
众人具惊,心里甚至想着是不是阮子安的话亵渎了神明。便是阮子安心中也一片惊疑。
书院外,阿黛也有些愣了。
阿黛听着阮子安对书院的逼问,晓得这阮子安醉翁之意不在酒,别看他在指责书院指责自家老爹,其最终的目标怕仍是于老先生,当时就想着,怎么不来一个雷警告警告这姓阮的。
没想到心思刚起,自省堂内便响起了雷声。
一直以来,阿黛都是能过天象,通过人体脉相等现象预测天意,这是第一次,阿黛以自身之意引来天象。
“阮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说圣人认为怪力乱神不存在,须知还有一句古话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时沈教谕不卑不亢的道。
一时间引得众人一片附合。
顿了一下,沈教谕又道:“另外,王训导仅靠一个月的时候,就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学子。别的不说,就仅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