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荣看着陆元畅越发惨白的面容,及被鲜血染湿的衣服,心头担忧渐浓,他两眼泛红,眼中有着泪水闪动,这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能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
正当杨荣快被逼疯之际,小二带了郎中终于及时赶来。
“郎中,你快来看看我兄弟!他不行了!”杨荣也不管自己满手的血,一把拉了郎中到得陆元畅面前,带着哭腔求道。
郎中见陆元畅胸口的血已基本凝固,不再向外渗血,上前诊脉,发觉陆元畅虽脉相虚浮,不过是失血过多,只需好好调养,并无大碍。杨荣那是关心则乱,才将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郎中开了药方,刚想解了陆元畅的衣服为她包扎,谁想手只碰到陆元畅的前襟,昏迷的陆元畅突然醒来,血手一把捏住郎中,用着凌厉的眼光看着他。
“阿元,是郎中,你且松手,让郎中为你包扎。”杨荣好言哄着,他还以为这是陆元畅本能的警觉呢。
这确实是陆元畅本能的警觉,只不过,不是怕敌人来了,而是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身子,虽然她现下已没什么看头,可她到底还是女子,怎能让男子看到她的身子!
“大哥,我自己来,你们回避一下。”陆元畅惨白着脸虚弱地说道。
“阿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闹脾气,让郎中替你包扎吧。”杨荣劝道,他到是没想太多,毕竟陆元畅从小不喜露身,他早就习惯了。
当年包氏还在之时,就将陆元畅裹得极严实,杨家人一直认为,包氏是书香门弟,难免讲究一些,故而后来包氏去世,陆元畅一直自己换衣,杨家人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大哥,我伤在前面,自己能行,你们回避一下罢。”陆元畅依旧坚持。
“你!你就是个娘儿们!”杨荣气地甩手而去。
郎中也很无奈,他极少见到伤得如此重还能清醒说话的人,他留了上好的金创药给陆元畅,自己退了出去,与杨荣细细叮嘱一番,便离去了。杨荣则是让店小二去煎药,自己在外间等待。
陆元畅见郎中与杨荣离去,便运气调匀了自己的气息,她艰难地解衣,将金创药撒在伤口上,一时疼得直冒冷汗,疼痛所带来的晕眩,差点让她再次昏迷。陆元畅咬牙挺着,待缓过疼痛,才极为不利索地为自己包扎,这时,她真是特别想念顾小芙。
不知过了多久,陆元畅才将自己包扎好,换掉了全套衣服,唤了杨荣进来。
杨荣将陆元畅安置在炕上,喂她喝了药,便坐在炕边守着陆元畅,郎中说过,今夜最是凶险,极有可能发烧,定要小心看着。
杨荣睁着眼睛一夜无眠,陆元畅却是睡得极香甜,虽在夜间起了烧,但她身子一向很好,到得晨时,烧便退了。
陆元畅这一觉,睡得颇久,一直到巳时中,才悠悠转醒。
“阿元,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可把我担心坏了,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向芙娘交待。”杨荣见陆元畅转醒,高兴得一扫疲态,喂她喝了不少水,便转身去安排洗漱饭食。
一夜安睡,让得陆元畅缓了过来,她勉强坐在桌边,看着一桌的清淡小菜,还有杨荣眼底的青色,感慨地说道:“大哥,昨夜辛苦你了。”
“兄弟俩,咱不说这些,你可得好好与我说说,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杨荣这一夜,可没闲着,一边照顾着陆元畅,一边想着王敏的身份。
陆元畅也不隐瞒,将事情的来笼去脉都详细地说与杨荣。
“我就说那小姐看着就不像正经人,谁想还能做出如此不要廉耻的事!”杨荣听罢,愤怒地说道,他是本分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风骚女子,他以往路过青楼,从来是目不斜视的。
“大哥,咱不说那位小姐,你回去后也别乱说,女子重名节,她自己不在意,可咱不能污了她的名声。”陆元畅想着王敏,顿觉无力,她想了想,说道:“此次我能入将军府做王将军的亲军,这才是天大的喜事,我想既然如此,那芙娘是定要随我入城的,只是我不放心干爹干娘,回去以后,大哥不若尽力相劝,我们将两家人都迁到城里来,你觉得可好?”
“好是好,可城中房价颇高,咱们怎能负担得起。”杨荣说道。
“这个好办,今日我尚要再去一趟将军府,到时,我就向王将军讨要,将军的亲军,自是要优待一些。”陆元畅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只是个兵,人家大将军能理踩你?”杨荣疑惑地问道。
“哼,我这伤,可不能白受了,不给些汤药费,我还不给他卖命了。”陆元畅知道自己对王超来说,是极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她丝毫没有担忧。
果然,午间去了将军府,王超亲自接见了她,见她受伤颇重,还特意赐了座。昨日陆元畅的武艺,王超是极满意的,而今日王超特意考教了陆元畅兵法。
陆元畅因有事相求,便在王超考教之时露了些许真本事,她对北境颇为熟悉,虽不至于一山一河都了然与心,但也差不太多。
王超听着陆元畅娓娓道来,顿觉自己果真是挖到宝了。他自己勇武过人,可在谋略上略有不足,有了陆元畅在身边,可不就是如虎添翼么。
不过一个平民,怎会在兵法上有如此之高的造诣,王超一问之下,发现陆元畅是军户,真真是天大的喜事,若是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