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听到孙轻出这样的话,便怒道:“不许胡说!主公不是那样的人,从瘿陶跟随主公开始。一路走到辽东,主公对我们不薄吧?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孙轻反驳道:“是不薄,可是也约束了我们,弟兄们本来就不习惯有太多约束,可是主公却制定了好几条军规,弟兄们都快受不了啦。大哥,咱们在这个半个月里转战了四个县。抢掠来的钱粮也够咱们兄弟吃喝大半年的了,你看兄弟们抢掠的时候多开心,不如咱们带着这些钱粮回冀州黑山老寨吧?三弟已经战死了,许多弟兄也都离我们而去了。再这样拼下去,只怕我们的兄弟都要死光了。”
褚燕听到孙轻的话语,叹了一口气,道:“王当的死确实是很可惜,可是他那也不是为了掩护我们吗。怪只怪咱们没有看透那是田韶的圈套,自己往里面跳,一下子死了几百号兄弟。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见,我答应过主公,只要兄弟们都不再挨饿了,就不会背叛主公。”
于毒也受了伤,被箭射瞎了一只眼,饶是他挺了过来,不然的话,早死了。现在的于毒脸上系着一条绷带,将瞎了的右眼遮盖了起来,躺在一块岩石上,有气无力地道:“我说孙老二,当初投靠主公我可是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我们现在带着兄弟们回冀州的话,冀州就能容得下我们吗?粮食一吃完了,还不是要去抢?而且要对付的官军要比田韶的人多的多,我可不想在饿肚子了。”
孙轻道:“可是已经三天了,主公的军队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看他压根就是想让我们死在山里,等我们都打没了,把田韶的部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肯出手。”
褚燕怒目相对,恶狠狠地看着孙轻,吼道:“你再说主公一句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你褚燕啥时候变得如此忠心了?别忘记了,当初老当家的还不是你杀死的?”孙轻冷哼了一声,将以前的事情翻了出来。
褚燕怒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抢来的东西他自己独吞,从来不分给兄弟们。这件事你不是也有份吗?”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都自家兄弟,吵什么吵。田韶的军队就在山外,你要是不想被他们找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就给我安静点。这里山路难走,主公要带大军来,肯定很有困难,耽误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现在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咱们再干一仗,这次不消灭田韶一两千人,我他娘的把这只眼珠子也给抠了!”于毒坐了起来,冲褚燕和孙轻喊道。
褚燕不再说话,孙轻也不再闹腾了,两个人看着周围正在休息的兄弟,伤的伤,残的残,他们还真希望林南的大军能够快点来。在山里乱转悠,和田韶的部队藏着打,是很消耗体力的,而且田韶的军队也很多,打到现在还有一万一千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山里到处是盛开的梨花,嫩绿丛中,花香袭来沁人心脾。褚燕他们所藏身的这个山谷梨树颇多,烂漫的梨花处处可见,褚燕美其名曰将此山谷取名为梨花谷。
距离梨花谷直线距离不到三里远便是一片极大的空地。田韶和他的军队都驻扎在这里,从山下一直到这里,每向山上占领一处空地,他就会设下一个营寨,以防止褚燕等人从山中逃跑了。
田韶坐在营帐中,午后的阳光虽然有点毒。但是在山上,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倒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炎热,反而会觉得有一丝凉意。然而,田韶的心情却是急躁的,和褚燕等人交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将他们全部包围在这座山里了,却无法立刻将其剿灭,骑兵上不来,步兵行动慢,一连三天基本上每天都在遭受着山贼的突袭,除了今天早上他设下了一个圈套外杀死了几百贼兵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他的士兵在阵亡。
喝了一口酒,使得自己心里更加的急躁。他扯开了领子,露出了白胖胖的胸膛,冲帐外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帐外进来了一个亲卫,当即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再派人去催催,为什么粮食还没有到,在过两天,我们就要断粮了。这个公孙昭是怎么办事的,来了之后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诺!”
田韶再倒了一杯酒,却发现酒壶里的酒连一杯都倒不满了,他将那小半口喝下去之后。恨恨地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地上是坚硬的岩石,酒壶一经碰撞便摔得粉碎,发出了一声脆响。他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冲外面大声喊道:“酒呢?快拿酒来!”
从帐外进来了另外一个亲卫,一脸的窘迫,缓缓地道:“大……大人,这……已经是最后一瓶酒了!”
田韶有气没地方撒,指着那个亲卫道:“去!把小翠喊过来,让她快点过来伺候伺候我,你们这些废物,平时我都白养你们了?还有那个公孙昭,干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叫小翠去?”
过了一会儿,小翠没有进来,倒是进来了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铠甲的军司马,身上还带着血,脸上是一阵惊恐,一进帐也来不及行礼,惊慌失措地喊道:“大人,打过来了,打过来了,从山下打过来……”
“这怎么可能,山贼都已经被我团团包围在山上,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到山下呢?”
“不……不是山贼,是……是军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