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而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开始对汉颜拓跋曾经的言论产生了怀疑。一个有心谋反篡位的人又何以如此衷心,如此几次三番主动承担最危险的任务,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难道他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当中,拓跋脱脱尔便不禁摇摇头。将之驱除出去。如果阿兰哲别果真能确定自己平安无虞,除非他与隋军,与林南有勾结。但若是如此,他又何必每次以身犯险,时刻以突厥的安危为己任,如此不顾辛劳与生死?思索片刻。拓跋脱脱尔眼神不禁温暖了几分,眉头轻皱,淡淡地道:“阿兰将军,你身上伤势还未痊愈,留下来阻敌怕是不能胜任啊!”“左汗,阻敌一事本就九死一生,阿兰哲别既然身体有恙,自然不能再拖累大军,留下阻敌最好不过。”顿了顿,阿兰哲别的眼神突然明亮了几分,高昂着头颅道:“今我突厥蒙难,大汗重病,末将身为人臣自当挺身而出,为大汗分忧解难,纵使身死他乡,也正好证明自身清白,不叫祖宗蒙羞!”这一番话阿兰哲别说的是斩钉截铁,郑地有声,配上他那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刹那间便让众人对他映象改观,分外佩服。在场的多是武夫,骨子里自然都带着刚烈豪迈的脾性,对于阿兰哲别的做法更有认同感,就连拓跋脱脱尔三人眼中也是异彩连连,对其刮目相看。“阿兰将军,不必激动,你的衷心诸位都看得到,不会妄信谗言。”顿了顿,拓跋脱脱尔话锋一转,迟疑地道:“只是你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留在通州城啊!”拓跋脱脱尔话音放落,阿兰哲别想也不想便立即否定道:“左汗,末将愿以吾之鲜血洗刷我军耻辱,证我清白,还望左汗成全!”说着,阿兰哲别便态度诚恳而恭敬地拜倒在地。“这——”见阿兰哲别如此坚持,拓跋脱脱尔不禁为难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北突厥损失了太多优秀的将军,阿兰哲别年轻有为,文韬武略皆是不凡,拓跋脱脱尔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命丧通州。“还望左汗成全,阿兰哲别纵死无憾矣!”阿兰哲别再次沉声叩拜道。拓跋脱脱尔看了阿史那思摩,突利一眼,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阿兰将军,你起来吧,本汗准你留守通州,伏击隋军,不过你须得答应本汗一个条件!”“左汗请讲,末将绝对服从!”阿兰哲别眼中露出一股惊喜的神色,外人看来他的衷心值得敬佩,但他的做法实在有些愚蠢。然而阿兰哲别却知道,他已经成功取得了拓跋脱脱尔,突利,阿史那思摩这三员在北突厥举足轻重的老将的认可,这可是他仕途坦荡的重要砝码。“阿兰哲别,只要大军成功撤退,你便尽快撤离通州城。本汗希望,你能将留守通州的突厥勇士尽可能多地带回家,不要再让更多的悲剧发生。”拓跋脱脱尔深吸一口气,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怅然,一抹伤感。
数十万同胞,就这么留在他乡,生死不知,这让身为统帅的拓跋脱脱尔分外愧疚。每当面对着城中将士迷茫惶恐的眼神时,他的内心便不自觉地抽搐着,夜晚更是常常被噩梦惊醒。“末将一定谨记左汗指令!”阿兰哲别速声答道。……通州城外,隋军大营。林南自马厩缓步走向校场,手中牵着一匹通体血红的战马。这战马正是来自契丹部落,是极其难得的汗血宝马,性烈而体健,本是纳兰雪父汗的坐骑,如今却是交于林南使用。也只有林南这等神力,威猛如战神一般的人物才能真正发挥出这等千里挑一的战马的能力。林南身旁,纳兰雪一身戎装,站在一匹性子温和的黑色骏马身旁,英气勃勃的样子甚是动人。林南来到校场之时,四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在林南方才的动员下,所有人都如打了鸡血一般,随风闪动的火光下,他们满面潮红,眼神炽热而嗜血,体内似是热血沸腾,浑身力气鼓荡不已,不吐不快。这四十万隋军本就是饱经战火考验的精锐,如今隋聚一处,剽悍狂野的气息与冰冷的杀气融合,再与高昂的战意凝聚在一起,那气势铺天盖地,风卷残云一般弥散在整个校场上,让摇曳的火把散发的光芒微弱了许多,而那昏暗的天空则更显得愈发阴郁而压抑。林南走上点将台,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有斥候来报:“启禀陛下,突厥军半刻钟前已分成三部,分别从通州城西门,北门,南门撤出通州。”“哦?”林南眉头一挑,追问道:“撤退的突厥军有多少人?”“天色太黑,卑职看不真切,从火把数目来看应当有七八万人,而且城门大开,物资辎重多有遗弃,向来是敌人撤退太过焦急而来不及运走。”“好,我知道了!”林南摆了摆手,示意斥候下去,他则转向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大军,目光威棱四射,语气低沉地道:“弟兄们,突厥军已有畏惧之心,不敢与我军正面一战,打算弃城而去,此时正是我军反攻的大好时机!”“陛下,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您赶快下令,让我高德昌率军追将出去,好将突厥军余孽一网打尽!若是能擒了贼汗颉利,也可为我兄长报仇!”“德昌,稍安勿躁。”对于高德昌的急不可耐,林南也心有戚戚,高德弘虽然善于溜须拍马,但这些年却也一直忠于自己,如今身死在突厥人手下,不光是高德昌,就连林南也想要为他报仇。。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