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声若雷霆,震动四野,而那骑士等秦军人胯下的马匹皆是受了惊,纷纷惶恐地嘶鸣起来。 那骑士脸色一变。循声望去,便见远处正有一骑绝尘而来。骑士一身白衣,在黄昏中由显耀眼,而更让那骑士心胆俱寒的是那骑士身上的惨烈的煞气。 “敌袭,准备应战!”那骑士心中虽然震惊,但反应却也不慢。一边大声地呼喝着同伴,一边将染血的长刀紧紧握在手中,凝重而严肃地看着来人。 “不好,是隋军!” 话音未落,那骑士霎时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身上更是在顷刻间沁出了一身冷汗,声音也变得凄厉起来:“是朝廷的军队,咱们只有百十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逃!”说着,那骑士便掉转马头,策马向着来时的方向逃去。方才他为白衣骑士声音所夺,并未发现,远处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却是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而来。如果敌人只有一人,那骑士不介意将他撕成碎片,然而面对成千上万气势汹汹的骑兵,他所能做的只是望风而逃。得到那骑士的提醒,众秦军骑士那里还顾得上享受女人温软的身子,各个连滚带爬地就向着战马跑去。一些人脱得赤条条,此时跑起来速度飞快,有那急色的此时却倒了大霉,裤子堆在脚腕上,一时提不起来,这跑得越快摔得也就越惨,模样极其狼狈。“畜生,哪里走!”白衣骑士终于到得近前,最后一缕夕阳下,他手中的长刀闪过一道刺目的亮光,划过那落在最后的秦军骑士腰胯上。“啊!”奔跑中的秦军骑士惨叫一声,上半身便扑倒尘土之中,而他那裸露的双腿和那祸害根竟被白衣骑士生生斩断,凌乱地散落在地剧烈地抽搐着。“众将士听令,无论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些为恶的秦军斩杀干净!杀!”白衣骑士一提马缰,胯下神骏的汗血宝马便人立而起,再落下时那坚硬的铁蹄便将那秦军骑士胸膛踩得粉碎。望着七窍溢血,面露绝望恐惧的秦军骑士,白衣骑士眼中沒有丝毫的怜悯,有的只是冲天的怒火与疯狂的杀意。“杀!”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约莫一万黑甲铁骑如同洪流般滚滚而来,眨眼间便将那一百秦军骑士湮沒,残酷地碾成了肉泥。……手提着那骑士的人头,白衣染血的林南踏入村庄时,饶是越往里走,他的眼神便愈发冷冽,脸色也愈发难看,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不过短短数百米的村道,林南却觉得长路慢慢,步履沉重,有若灌铅。村子里已经沒有一个男人,上至六旬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俱都被秦军人斩杀,死状极其凄惨。尤其更令人发指的是,林南竟看见一个婴儿被钉在尖锐的木桩上,看着他那漆黑毫无生气的眼眸,林南的身子不禁轻轻颤栗起来。再往前,林南竟然都不忍再看。一个怀胎六甲的妇人满身浪迹,竟被人凌辱致死,她那绝望而空洞的眼神几乎让林南痛哭失声。他本是双手染满血腥的杀神、人屠,然而此时却也为秦军的残酷凶狠而胆寒。一股滔天的杀气,夹杂着毁灭、死寂的气息自林南身上缓缓弥散开来,并且愈发深厚。而林南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变得非常幽暗,黑色的瞳仁似是两个黑洞一般,几欲将天地都吞噬。终于,林南来到了村子中央。看见了死不瞑目,昂然而立的小兰。对上小兰那怨毒而狰狞的眼神,林南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身上攀升的气也是微微一滞。“对不起,乡亲们。朕来晚了!”林南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中充满了悲痛与愧疚。说着,他将那骑士的脑袋随意地扔在脚下,然后将身上的衣袍解下,缓缓地覆盖在小兰那已经冰冷的身体上。“乡亲们,对不起,朕来晚了!”林南巡视四方,迎上那一双双麻木漠然的眼神,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心底那狂躁暴戾的嗜血杀意更是疯狂滋长着。然而林南的神志却是愈发清明。“陛下----”一脸冷峻的罗成轻声呼唤一声,林南为面前炼狱一般的惨状而震怒,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便是远处那一万铁骑也莫不是杀意大炽,恨不得现在就杀入长安,将秦王杨旦碎尸万段!“罗成,留下足够的粮食和银钱,我们走!”罗成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南冷冷地打断。顿了顿,林南猛地在小兰面前跪倒在地,右手猛地抽出腰间的赤霄宝剑。高举过头,扬声大喝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朕在此立誓。不灭秦军,不杀杨旦,朕不配为人!”“誓灭秦军,誓杀杨旦!誓灭秦军,誓杀杨旦!”一万铁骑齐刷刷跪倒在地,嘶声呐喊起来。那如雷的呼声直让天地变色。而听见这铿锵有力的誓言,无动于衷的幸存者那麻木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生机。 …… 三日前,林南得到了秦王杨旦举兵谋反的消息,愤怒之余,林南亲率大军西进平叛,却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功夫,秦王杨旦就连克荥阳,汜水,如今已是兵临长洛阳城下了。
洛阳城大部分军队都已经被林南带走,如今只有两万老弱残兵,定是朝不保夕。想到魏征,想到自己的那些心爱的妃子,林南心急如焚,昼夜行军,没想到却在距离洛阳只有百里开外的地方见到了这一幕。
同样作为隋人,秦军之狠,令人发指,而杨旦纵容兵士做下如此罪行,亦是其罪当诛。
一路上,林南又遇上了十几股这样的秦军,人数少的有三十余人,多的不下百人,根据逼问,林南得知,如今秦军大军已经扩充到五十余万人,所以粮草完全供应不在,而在这种情况下,杨旦竟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