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张飞是一路狂追,本来背后还有一二百骑兵跟随,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马太慢了没有跟上,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追逐了。
天色微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张宝好不容易奔到了下曲阳的城下,还没有来得及叫开城门,便见廖化、卞喜、裴元绍等人站在城头上,将黄巾的旗帜抛到了城下。他这才知道是上当了,而且还是上了大当了。他还来不及开口大骂。便见周仓带着一队骑兵从城里驶了出来,当即大叫道:“张宝哪里走?”
张宝慌不择路,急忙向西逃去。
张飞一路追到城下,看都没有看下曲阳一眼,便紧紧地跟随着张宝而去,却发现周仓带着骑兵追来,便大声喝道:“张宝是俺的,谁敢跟俺抢,俺给谁玩命!”
周仓道:“大人早有吩咐。张宝留给你来杀,我不会跟你抢,但是张宝手下还有四百多骑兵,你一个人追过去太危险,我带着这五百骑兵给你壮壮声势!”
“谢了!”张飞冷冷地回答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张宝。
一路向西狂奔,他约莫奔走了二十多里,便进入了常山地界。回头却看见张飞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而去还多了周仓和数百骑兵做帮手。他很是懊恼!他一扭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只要能够不死,管他娘的跑到哪里。
又继续奔跑了约二十里,宽阔的大路突然变成了羊肠小道,而且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两边两座高山,中间这条山路从两山之间穿过。
疲惫的张宝看看了道路,忽然灵机一动,急忙翻身下马,让部众全部下马。然后将马匹全部杀死,将马匹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挡住了那条小道。
张飞、周仓等人追到的时候,看见这道尸体组成的墙,便停了下来。
“全部下马,搬开尸体,绝对不能跑了张宝!”张飞率先跳下马来,走到那堆马匹的尸体边上,用力搬开尸体。
其余士兵在周仓的一声令下之后,也都陆续从马背上下来,开始忙着搬开尸体。
不大一会儿,道路便通了,张飞也不骑马,拿着ziji的丈八蛇矛便朝山道上追了过去。他刚转过了一个拐角,便看见了极为震惊的一幕,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杆长枪上却插着张宝的头颅,数百黄巾贼跪在道路的两边,纷纷叩头求饶。
他傻眼了,想想ziji奔袭百里为的不就是张宝的那颗人头吗,如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汉子居然抢了他的功劳,他气不打一处出,将手中蛇矛向前一指,大声吼道:“呔!快将张宝的头颅放下,爷爷饶你不死!”
那白袍少年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看样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身上没有披甲,头上只缠着一方纶巾,手中举着那杆长枪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烁无比。那白袍少年嘴角微微一笑,冲张飞喊道:“哪里来的野汉子,张宝是我杀的,我自当去官府邀功……”
“邀你娘的功!俺追了他将近百里,为的就是他的这颗人头,你要是将人头放下,我且不与你计较,你要是不放下,休怪你张爷爷手下无情!”张飞怒火中烧,大声骂道。
那白袍少年并不惧怕,将长枪上的人头取了下来,朝后面的山道上随手一扔,ziji走在山道的正中间,冲张飞喊道:“人头在此,有本事你过来拿!”
张飞见那白袍少年分明是在故意和他刁难,还没有挪动脚步,后面的周仓带着官军便赶了上来。
周仓只匆匆一看,便大致明白了,拱手道:“这位好汉,张宝是我们从下曲阳一路追逐到此的,可否行个方便,将头颅还给我们,至于钱财吗,我们自然不会少给你的。”
那白袍少年道:“张宝是反贼之首,斩杀者定可扬名天下,我凭什么给你?要拿的话,就必须从我手中夺过去!”
“哇呀呀呀!气煞俺也!”张飞大叫了一声,快速地冲了上去,步履轻盈,身手敏捷。
那白袍少年见张飞冲了过来,便抖擞一下精神,将长枪握在双手中,展开了一个弓字步。
“啊!”张飞一声暴喝,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丈八长的蛇矛犹如一柄利剑向下刺来,他巨大的身体遮挡住了那白袍少年上空的阳光,仿佛饿鹰扑食一般的凶猛,一出手便是一个大大的杀招。
“这人居然能跳那么高。看来不可小觑!”那白袍少年心中暗暗地叫着,却不敢和张飞硬拼,身体在张飞的蛇矛刺来之前,便向后倒纵开来,整个动作显得很是飘逸。
“轰!”
蛇矛笔直地扎进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瞬间迸裂开来。张飞身体还未落地,便见那飘走的白袍少年冷不防地一枪刺了过来。这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本以为这略显瘦弱的白袍少年没什么大本事,却没想到少年能在退身的时候还能使出如此巧妙的一招。
他双手紧握蛇矛,双腿立刻抬起,犹如一只上树的猴子,避过了那一枪,然后摇曳着身体,在空中踩着岩壁。同时拔出了蛇矛,在离那少年两丈外的地方落下。
张飞如同猛虎一样犀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白袍少年,心中却已经将面前这人提了一个等级,抖擞了一下精神,准备使出全力抢夺张宝的人头。
从云的裂缝里,从那橙黄色的、衬着太阳的边缘上,阳光成为一种宽阔的扇子一样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