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泽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夜正生生撕碎了卜尚的身体。
是最野蛮残忍的杀戮。
白夜已经许久许久未陷入疯狂了，自从他能成功化成人形之后，这是第二次，可仇人的鲜血无论怎样都无法填满他心中的怒火。
生命中或不可缺的存在离开了。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种该死的感觉！
他墨发乱舞，一拳一拳的捶在已经死到不能再死的尸体上，血沫飞溅，沐雨泽视野恢复清明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恶心。
修罗炼狱一般的场地让他有种生理上的恶心，再者他感觉一阵一阵的反胃，浑身都很不舒服，似乎他的身体在接受着什么东西一般。
他好像忘了什么。
沐雨泽有些茫然的转动着目光，死了太多人了。
对了，洛璃呢？！
猛地想起自己在找什么的沐雨泽陡然睁大了眼睛，她人去了哪儿。
他有些懊丧的捶了下脑袋，该死的，当初情况紧急，忘了自己如果死了洛璃也会受到连累的事了。
可是现在来看，他还是好好的，那洛璃又去哪儿了。
他身边猛地扬起一阵风，白夜骤然出现在他身旁，一拳狠狠的打到了他身旁的空气上。
沐雨泽感觉自己被吓到心脏抽疼了一下。
......这感觉十分奇妙，他胆子几时这么小了。
沐雨泽皱眉按向了胸口的位置。
“不是你的错......”白夜却像是自语一般低声喃喃着，“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就算杀了你，也无济于事......”
他周身澎湃的妖气渐渐敛去，慢慢恢复了平常冰冷的样子。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沐雨泽微微皱眉，“你知道洛璃去哪儿了么？”
“她。”白夜瞥了沐雨泽一眼，转身离开，“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洛璃到底在哪儿！”沐雨泽忧心忡忡，白夜却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几步之间身形便彻底消散了。
沐雨泽根本不知道他是依靠什么方法离开的。
幸好，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过后，他还能看见一两张熟悉的面孔。
蔷薇和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柯旭和柯复......不过他们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才清醒的，感受到兄弟死亡的两人当场发狂，不知去向，只剩下蔷薇一个人在车里傻傻的坐着。
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迷茫。
看见沐雨泽来的时候，她抬头看过去，“我以为这次会像上次一样十拿九稳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都尽力了。”沐雨泽默然的拍拍她的肩膀，“你知道洛璃去了哪里了么？”
“她死了。”蔷薇顿时泣不成声。
“不可能，她是神仙，神仙怎么会死的。”沐雨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厉声反驳回去。
然而他心脏仍旧不可抑制的抽疼了一下。
沐雨泽眼前一白，直接昏迷过去。
彻底失去知觉前，最后听到的是蔷薇的尖叫声，以及拨打急救电话的声音。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睁开眼睛就是白的瘆人的天花板，鼻腔里是满满的消毒液气味，他苍白的手臂跟这个环境也差不了多少。
还是很恶心，胸很闷，整个人都很闷。
他以前都很倒霉，但是身体从来不会产生这么不适的感觉，从体内散发出的难受感，比遭受任何惊险刺激的遭遇更加磨人。
中午的时候蔷薇来看他。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上面派人封锁了现场，他们没法找到那个地下世界了，不过在卜尚真正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很多被诅咒过的东西。”蔷薇神情有些萎靡。
“不想有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沐雨泽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们都是。”
“即使它们曾经做过坏事，但在他们的出发点以及贡献来说，罪不至死。”蔷薇盯着刚刚插进百合花的花瓶，“还有洛璃，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邀请她同我一起了，没想到最后完整活下来的只有我。”
沐雨泽又感觉心脏开始抽疼了。
蔷薇面上突然涌现了后悔，“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
“现在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了。”蔷薇走到沐雨泽身边，手指按在他的眉心上，一阵清凉帮助他渐渐平息了驳杂的思绪。
“你刚刚被检查出肺源性心脏病.....这个病症一般在中年人身上会出现，可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无法检查出你具体的致病原因，甚至连病种我们也不能确定。”
“总之，你要避免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要想生气的事情，也不要想会使自己伤心的事情，洛璃，她会希望你能好好的。”
蔷薇拍了拍沐雨泽的肩膀，从病房中离开了。
老实说，她有些不敢面对沐雨泽，最近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精神系异能甚至开始反噬侵蚀她原本的思维。
脑海里两个自己在战斗。
一个声音告诉她，必要的牺牲只要能迎来最终的胜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她要赎罪。
该死的，她现在很乱。
蔷薇头脑乱糟糟的走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凭借感觉到处乱转，一个多小时之后，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
她居然走到了大学校园的门口。
大胖这几天本应该过的很是惬意，终于回归了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