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前坐下,阮初禾手指轻轻拂过弦,没发出声音。
不知谁嗤笑了一声,阮初禾闻声抬起眼,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顿时流光溢彩。
只见她手指猛然在一排琴弦上一划,一阵铿锵地筝声乍出,音律之间带着果断与杀伐,全然不似方才闺中女子那种婉转曲调。
拨弦声刚落,她手指极速拨动,指尖如同骤雨跳落在玻璃窗上的样子在秦筝上跳动,一曲磅礴的曲子立即铺程就绪。
利落的曲子风格,配上她自信张扬的笑意,这一曲凌厉的曲子在她指尖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的曲子恢宏大气,听不出一点点的哀愁幽怨,那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磊落光明,听得座中男子皆是一怔。
那些等着看睿王府笑话的人,目光都带着疑惑,都说乐能通心,眼前这个能弹出如此好曲的人真的便是她们一直看不上的阮初禾?
一曲终了,阮初禾脸上的笑意并未消散,但是柔和了许多,她拉下袖子盖住手,慢慢站起目光瞟了一遍在场之人。
目光过处,只在元寒惊艳的眼神中停留几秒。阮初禾自信地笑看齐傲阳,等着他开口宣判,片刻之后,齐傲阳合掌拍手,接着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
“本将军输了!”
阮初禾慢慢走过来,元寒赶紧上前拉住她,扶她坐下,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阮初禾挨着元寒坐下才开口:“既然如此,还望齐将军遵守承诺!”
阮初禾的声音听不出多少的得意之色,感觉像是赢得太过容易而不想多言的那种云淡风轻,可是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阮初禾衣袖下的手在颤抖着。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赢得容易的事?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弹过古筝了,这双手更是完全没练过,加上之前接二连三的受伤,如今这上来便弹这么急促的曲子,其实她在冒险,但她也是别无选择。
这冒险的后果自然就是手指抽筋,还是抽成爪状的那种。
但即便是手指已经抽成爪状,阮初禾也照样能够将手指盖起来,和颜悦色的和对手周旋。
元寒望见她尽量压制住的手的颤抖幅度,眼底的心疼没藏住,他抬手隔着袖子握住阮初禾的手,将内力传入她体内。
齐傲阳看了看旁边的侍从,那侍从将罐子双手奉上来,清雪和月燕上前接过罐子之后才听齐傲阳开口:“本将军从不食言!”
阮初禾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那便多谢齐将军了!”
阮初禾望向抱着罐子的清雪和月燕,示意她们将罐子送下山去,让人带回睿王府。
齐傲阳见阮初禾吩咐清雪等人的动作,放声一笑:“多谢便不必了!我这个堂妹,以后在东元烦劳睿王妃照拂一二便可!”
阮初禾目光一冷,转过来望着南齐过来的这几人。
若方才齐飘雪的话是有口无心也就罢了,可如今齐傲阳却再次提起,那便是另有深意了。
阮初禾看向齐傲阳,目光带着少有的威严:“贤文郡主是南齐来的客人,我东元人一向守礼,自然不会做以主欺客这样的混账事,齐将军放心!”
齐傲阳点点头,却并未住口:“若飘雪不再是东元的客人呢?”
不是东元地客人,那便只能是嫁到东元,可是嫁到东元为何要让阮初禾这样一个就不出门的妇人照拂?
如此想来,答案只有一个,齐傲阳或者说南齐有意让贤文郡主齐飘雪嫁入睿王府。
阮初禾淡淡一笑:“若贤文郡主回了南齐,自然轮不到本妃照拂了!”
齐傲阳瞥了阮初禾一眼,声音微冷:“本将军以为睿王妃知道本将军是何意思!”
阮初禾抬起手微微放于面前的桌上,目光沉静地望着齐傲阳,丝毫没有惧色:“抱歉,本妃还真是不知道!”
齐傲阳瞳孔一缩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望了一眼一旁的元寒,正准备开口,一旁的太子妃的声音抢先一步:“睿王应该还未有妾室吧!”
我靠!关你屁事啊!阮初禾正准备开怼,一声:“皇嫂这是何意?”打断众人思路。
一直没开口的元文修说完话,正冷冷的看着场上这些人。
阮初禾目光在豫王、太子以及元文修脸上一一瞟过,看不清意味。
太子妃大概也没料到元文修会和她杠上,但这话都说出口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六皇弟,本太子妃这也不过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元文修冷笑一声:“你们这么多人针对睿王府,本王还真没见过这么就事论事的!”
太子妃一听元文修此言,赶紧开口喝止:“六皇弟慎言!本太子妃并无此意!”
“我说!”风逍的声音徐徐传来,很柔和,却盖过了场上所有人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你们一群人在这热闹个什么劲儿?要给睿王纳妾也得看看人家睿王要不要,不是?”
元寒拉着阮初禾的手,握在掌心,目光悠悠瞟着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太子妃说错了,睿王府不是还未有妾室!而是永远不会有妾室!”
元寒说着,搂过阮初禾的肩,宣誓性的开口:“我元寒以睿王府名誉起誓,此生只娶阮初禾一个,违者断子绝孙!人神共弃!”他目光扫过那些神色不一的脸庞:“其他想入我睿王府者,不论是何身份,杀!”
元寒最后这一句话显然是对齐飘雪说的。在场人对阮初禾露出那种嫉妒得发狂的眼神。
齐傲阳大概也没料到自己这一番话,竟然惹得元寒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