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囚漫步”有些相似的是,“远离赌城”的整体还是略显拖沓、散漫,因为它不是一个有清晰故事情节的作品,而是以一种情绪将零散的情节串联起来,那就是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整部作品粗粝的画面就将那种啃心蚀骨的绝望营造得十分饱满。
但电影的成功之处也就在于此,因为它将“绝望”这种情绪发挥到了极致,刻骨铭心,只要与两位主角有相似经历的人都会深刻感受到那种令人崩溃的负面情绪。这是一个讲述孤独的故事,也将孤独讲述到了极致,从而引发了无限共鸣,就彷佛把人困在了电影的故事里,久久不能释怀。
所以说,“远离赌城”绝对可以称为一部不俗的作品,甚至比“死囚漫步”更加文艺更加小品。
而在“远离赌城”的故事中,男主角本这个角色,从头到尾贯彻着一种自我毁灭的悲剧色彩,那种浓郁的绝望情绪几乎让人窒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悲剧气息就好像是一个黑洞般,将所有希望一点一点吞噬。
这部作品改编自约翰-奥布瑞安(john。o’brien)的同名小说,这是他唯一的一部作品,同时也彷佛是他一生的总结和预言。就在小说出版的前几天,他忽然自杀,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如同小说的男主角本一样,绝望到将自己吞噬干净。
所以,这对于演员的要求无疑是十分高的,因为这个角色需要演员能够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那种孤寂、那种落寞、那种灰心,能够将那种深入骨髓的自我毁灭气质展现出来。
尼古拉斯-凯奇之所以能够依靠这个角色勇夺奥斯卡小金人,诸多原因之中肯定包括了他的精湛演出,他的外貌条件一直都十分适合饰演生活失意的中年男子,常常被人们调戏的“面瘫”也很容易就带上忧郁和失落的色彩,往往更加适合他的发挥。后来“改编剧本”为尼古拉斯赢得第二次奥斯卡提名,角色其实和“远离赌城”还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失忆、落魄、挣扎、苦闷的中年男子。
可以说,尼古拉斯和本之间有着天然的共鸣,再加上他的全情投入,于是就塑造了他演员生涯中最传神也最具灵魂的角色,没有之一。
如果由雨果来饰演本这个角色,显然难度就要更高了,因为雨果本人的气质更加阳光、绅士,虽然在饰演阿蒙-戈斯、无名氏这些角色时,雨果改变了自己的内在气质,但忧郁、绝望、悲伤、苦闷、落魄的感觉却没有那么简单,这对雨果来说显然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显然,“远离赌城”会是一个对演技的巨大考验,角色也将会是雨果此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类型,甚至与“日出之前”的角色截然不同,如何表现出那种自我毁灭的崩溃感绝对会是一个崭新的挑战。
但话说回来,本这个角色却又比较单一,他内心的苦涩和孤独并没有太多的层次和细节,就好像是一艘不断下沉的破船般,除了下沉还是下沉,痛到极致的绝望贯穿始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个角色的个性并不丰满,仅仅只是将一种情绪发挥到极致。
所以,角色的发挥空间显然也比较有限,这与雨果的想法又有些冲突。不是说这个角色挑战难度不够大,只是不适合雨果现在的情况。
在经历了无名氏这个角色的体验之后,雨果现在需要一个更加广阔、更加深刻、更加丰富的角色去摸索,在实践过程中一点一点探索全新的表演方式和技巧,以试图打破那一层演技壁垒,窥探全新的表演领域。
显然,本和无名氏一样,都是相对而言发挥空间比较局限的角色,甚至于比起无名氏来说,本还会更加局限一点。
如果站在这个角度来说,“死囚漫步”的马修会是更加合适的选择。
正如蒂姆所说,马修这个角色其实很复杂,他出自单亲家庭,他十分孝顺母亲、爱护三个弟弟,家人是他内心最大依靠,他甚至因为担心母亲会崩溃而拒绝让母亲出庭为自己作证,但他却不愿意将这些情绪表达出来,只是用暴躁和不耐烦遮掩自己的内心;他是一个小混混,一直都在作奸犯科地小打小闹,但他内心却十分胆小、软弱,他因为不敢反抗同伴,而参与了强。奸,他因为不敢拒绝同伴,而枪杀了情侣之中的男孩;他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怨恨,他认为有钱人主宰了这个世界,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是来自于社会的压迫,但他却不敢去反抗这个社会,只能把自己的怒火宣泄在比他更加弱小的人身上;他没有任何信仰,他甚至敢嘲弄圣经和耶稣,但他却将最后的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一名修女身上……
在“死囚漫步”的故事里,蒂姆并没有用大量的镜头去展现马修内心的错杂,他也没有用同情的视角去为马修辩解,他更多是把视角集中在马修和修女的交谈之中,集中精力将马修内心的挣扎和转变呈现出来。蒂姆甚至于没有对法庭审判给予太多的笔墨,更多是将马修这个人物的错杂深刻地勾勒出来。
这一切就使得马修对演员的要求很高,因为演员必须在有限的篇幅里将马修内心的层次展现出来,这才会有说服力。正如蒂姆说服雨果时所说,他希望找一个足够内敛却也足够细腻的演员来展现出角色的层次感。
毫无疑问,马修这个角色是雨果目前接触到所有角色之中最错杂的。
虽然说“辛德勒的名单”里的阿蒙-戈斯也十分复杂,但阿蒙的个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