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一怔,皱眉看着他,他说了这么半天,他竟然就是这个反应?这冷淡的样子哪有半分的愧疚与悔悟?
思及此,心中的怒气又开始‘噌噌噌’的往上涨,胡子一抖,正欲开口,却被楚天曜幽冷的嗓音打断,“若是说过了,就赶快滚。”
一字一句,他说的极是缓慢,且清晰入耳,可,靖国公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顿时脸色大变,神情激动,“你说什么?让我滚?你……你这个无礼的竖子!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靖国公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然,楚天曜却目光阴森的看着他,冷笑,“尊卑?你还知道尊卑?朕还以为你不知君臣有别!”
“你……”一句话,堵得靖国公哑口无言。
于家,他是长辈,是外祖父,他是孙儿!可是,于国而言,他却是九五之尊!万人之上!
楚天曜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雹,“如果靖国公思念儿孙,不妨下去陪他。”
“你……”靖国公一听这话,头顶都快气的冒烟了!
下去陪?这是让他去死?
“对了,朕倒是忘了,玉无极喂狗了,玉飞虎还活着,儿子和孙子之间,你想陪哪个?”
又是那种阴森的嗓音飘来,夜色中,显得有些阴阳怪气,让靖国公身体一阵摇晃,胡子都在剧烈颤抖,纯粹是被气得!
“你……你……你……”他手指着楚天曜,却因为怒极失语,半天没说出话来。
楚天曜看着他,俊脸隐在阴影中,只那一双眼睛雪亮幽深,显得几分鬼魅,“当然,若你想三代同堂,共享天伦,朕也可以成全你们。让人把玉飞虎送过去。”
“你……”靖国公脚步踉跄着后退,胸口剧烈起伏,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可是,楚天曜却似乎还觉得不痛快,“算算时间,玉飞虎在天牢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养尊处优如他,怕是经不起天牢历练,如果你现在就死,也许很快就能一家团聚。”
“噗——”
靖国公急怒攻心,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双眼猩红的瞪着楚天曜,却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最疼爱的孙女,玉倾城,是否让朕也把她送下去陪你老人家?”
“咳——”
靖国公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摇摇晃晃的后退,直到靠着身后的宫墙才勉强站稳。
“楚天曜……你……你……”
“靖国公大人,是想感谢朕么?不必!”
“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孽畜!我跟你拼了!”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愤怒冲散,靖国公赤红着一双眼睛朝楚天曜狂冲而去,模样癫狂可怕。
四周垂首当木雕的宫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护驾——”
只不过,靖国公也是武将出身,他愤怒癫狂之下发动的攻击,力量也是不容小视的,他这愤怒一扑,出其不意,楚天曜毫无防备之下竟真的被他扑在了身下。
“孽畜!没有人性的孽畜!”靖国公模样癫狂,举着手中的令牌便直接朝楚天曜的脸上打去,下手极狠!
楚天曜目光一冷,闪电之速抬手,一把握住靖国公的手腕,狠狠一折。
“咔——”
空气中响起一道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靖国公的一声惨叫。
楚天曜武功也是不弱的,之前,是没有料到靖国公会忽然发狂,妄图犯上,而此刻,早有防备的他又岂会令靖国公得逞?
而这时,冲上来的禁卫军也到了跟前,七手八脚的将靖国公拉开。
楚天曜阴沉着一张脸,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幽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被禁军控制着依旧不断挣扎的靖国公,“既然你想陪儿子,送他去天牢!”
“楚天曜!你这个孽畜!目无尊长!丧心病狂!不仅残害兄弟,竟还想弑杀外租!你这暴君!不得好死——”
靖国公也真是气昏了头,进宫之前本就是伤心过度,进宫之后又被楚天曜一通猛气,此刻的他,根本谈不上一丝清醒,如同一个丧失理智的困兽,咆哮着,怒吼着,只想挣脱。
楚天曜的面色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更加阴沉,幽冷的目光扫过禁卫军,“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是!”
“楚天曜!你这个昏君——你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你根本不配做皇帝——”
被人押着,靖国公却暴躁的狠,一路狂骂,声音洪亮,在这寂静深宫的夜里,传出很远。
楚天曜看了一眼寝宫,想起里面的蓝贞儿,皱了皱眉,“堵上他的嘴!”
一声令下,靖国公嘴里瞬间被塞进了一块抹布,那嘈杂的声音总算是消停了。
禁卫军押着靖国公一路朝宫门赶去,却在中途遇见了太后。
原来,兰心宫里发生的事情早已传入太后耳中,她本想不理,却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个地步,便只得亲自出面。
禁卫军见了她都有些懵,有人悄悄飞奔而去,禀报了楚天曜。
但最后,楚天曜终究是拗不过太后,把靖国公给放了,太后未免他生事,直接派了贴身亲信将他护送回府。
靖国公回到府里时,可把府中众人吓了一跳,他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是刚从大牢里出来一半,胸前的衣襟上还染着大片血迹,右手还被人折断了,软趴趴的耷拉着……
府里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