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戒指事先我已经买下了,因中途还有点事情,就暂时搁老板这里,本打算办完事情回来再拿的,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它竟然就被你们损坏了。”
文斌凝视着身前四名狂徒,脸上四平八稳的神色不变,眼中的光芒却渐渐明亮起来:“本来,一只戒指而已,我也不想太过追究的,但偏偏就在刚才,我已经为它找好了下家,将之以三十万多罗的价格转手出去,现在被你们损坏了,我这笔好不容易谈妥的生意就此泡汤……此事涉及我个人的名誉以及商业人品,为了向下家表达我的歉意,方才对方预先支付给我的十万多罗订金,我事后必须要加倍归还给对方,并为此慎重道歉。”
“换句话说,因为你们,我必须付出十万多罗的代价,我就在想,这笔钱是否应该由你们来代替我支付呢?”
十、十万多罗……
对方四人听得脸皮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在这个地方,一个普通的市井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是三千多罗,小康之家有五千多罗,能够月收入过万(多罗)的,差不多都有个一官半职,又或者哪个大家族、大势力中颇有权势的人物,算得上是家境相当殷厚的富贵人家了。
十万多罗,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就算将之分摊下来,要这四人,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就凭他们现在的境况,这笔钱,大约需要还在这‘浮生殿’中混个一年半载的,才挣得回来。
因此——
“你胡说!”
“我只不过随手抓起一只戒指丢地上,踩了一脚而已!你就故意编排说那是你买下来的!哪里有这么巧合!”
“就是就是!”
“我看哪,你根本就是心存不平,想要借故报复我们罢了!”
“呵呵。”
面对四人‘义正词严’的指责,文斌忽然笑了起来,他低头,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枚‘纳戒’,语态温和道:“这么说起来,你们是承认了吧?”
“啊?!”
“承认是你们将它摔在地上,踩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啊!”
“呃……”
对方四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不明白对面那名少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
“是、是我们踩的又怎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只戒指是你已经买下来了的呢?”
“谁会花三十万多罗购买一只打一折的(实际上这只‘纳戒’是打六折的那种,他们故意说成‘打一折’的),其中空间不规则的‘纳戒’呢?这个价格,购买一只品相优秀、空间极大的‘纳戒’都绰绰有余了!”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满口胡诌,含血喷人!”
“太过分了!”
“大人呀,您都看见了,这人在您的面前,竟然还想要栽赃陷害我们!”
“卑鄙啊!”
“把他抓起来,关个十年八载的,以正律法!”
“就是就是!”
“抓起来!打得个皮开肉绽,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比手画脚、唾沫横飞,说得个声色俱厉、形象生动,就好像跳梁小丑,跟真的一样。
周围的群众受此四人的感染,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彼此议论纷纷。
巡逻执法小头目则是一脸冷眼旁观的表情,嘴里面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一双眼睛却犹如鹰隼一般,射出锋锐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文斌,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任何的破绽。
不过他找错了人。
破绽都露在了文斌身后的店伙计脸上了(所幸店内光线昏暗,又有文斌拦在店门口,若是不注意,外面的人还真不容易看清里面的),而他本人,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从容不迫地立在那里,一派轻松。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都听糊涂了!”
“我听着也挺犯糊涂的……”
“那个……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说,这戒指值三十万多罗,有人愿意出这个价买下它,而且还预付了他十万多罗的订金,可是他转过背再回来,这只戒指已经被那些个地痞流氓给踩得个稀巴烂了,所以,他交不出货,不仅要赔偿人家预付给他的十万多罗的订金,为了保住自身的名誉,还得要再加倍赔偿人家……换句话说,他得自己掏腰包给人家十万多罗,他觉得这笔钱不该他出,应该损坏这枚戒指的那些个地痞流氓出,然后双方就吵起来了……貌似这个意思。”
“哦!”
“真复杂!”
“这坑太深了,我都搞不清楚到底他们谁在讹谁了!”
“呵,我看哪,这两边都不是什么好货~”
“我也这么觉得……”
就在人民群众的议论声中,在四名街头恶霸气势汹汹的声讨声中,那名站在店门口的少年忽然举起双手,神秘莫测地张开十指,冰冷地笑道:“要证明,可以,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他说着,跟变魔术似的,十指柔若无骨一般,轻巧地一晃,双手之中,各自出现了一叠崭新的现钞。
现钞的表面上,是标值‘五百多罗’的面额。
“每一叠一百张,一共十万多罗,不信的话,可以当场验证。”
“钱?”
不仅对面四名街头恶霸愣了一下,就连那名立于他们身后的巡逻执法小头目也不禁微微一愣。
“钱可以证明什么?”他眯起双眼,笑得有些阴冷:“你把那名你所谓的‘下家’找来,当众与你对质,那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