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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跟林梦雅他们这样的客商起冲突,甚至敢把人拦下来,但却不敢跟着岛上的主事人叫板。
因为这座岛背后的主人他根本就惹不起。
何况要是在海上常来常往地吃这碗饭,他们就不可避免地要跟岛上的人打好关系。
否则且不说这海岛背后的主人家会如何为难他们,就说要是被这座海岛划为敌人,那就意味着他们在这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得不到补充。
其他商船可以凑合凑合,但是他们这种运、奴船却没办法凑合。
万一要是这一船的奴隶都死光了,那他们这一趟就等于空跑。
所以看到主事人来了,奴隶贩子头头就算是心里再着急,再不愿意,也得堆起笑脸,客客气气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明三爷,这点小事怎么就劳驾您来了呢?都是我手下的人不顶用,这才差点耽误了您的买卖。还请您看得这些年咱们两家交好的份上,能不能融通一下?”
明三爷有个外号叫“明扒皮”。
这岛上的生意,不管是何种生意,他都要分上一成的纯利润,否则他就会以各种各样的名目把人赶出海岛。
所以这几年海岛上面的物资是一年比一年贵,林梦雅他们买的时候都觉得肉疼。
如果不是在马家那边补充的比较足,他们这次肯定也会大出血一把。
虽然这点钱他们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远超马家海岛那边的定价,足以说明这岛上的主事人是个心黑的。
他们这里物资运输分明要比马家那边方便得多,马家人纯纯粹粹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岛上出售的货物跟淡水,也都是靠他们自己种植采集而来的。
而且那边距离海岸十分遥远,可以说他们给出的价格十分公道。
但是这座海岛,估摸着也就是跑远航的商人大多实力雄厚,不然要是那种近海的小商人,光是在这里买物资就能让他们赔上一笔。
奴隶贩子头目也清楚这人的脾性,知道这次自己肯定得出点血,否则这家伙一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过,反而麻烦。明三爷沉着脸,轻蔑地看了说话气地责问道:“我说没说过,任何人都不许往岛上运那种沾了病的东西。万一要是影响到其他客人,你们怎
么赔我?”
头目心里虽然不甘,但也只能点头哈腰地赔不是,说好话。
林梦雅跟霍叔就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两人的目光都是微微闪了闪。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先闹出疫病,暂时让奴隶贩子们留下来。
奴隶贩子们就算是再傻,也应该知道把那种染了疫病的奴隶带回去,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但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岛上的主事人,看来事情要比他们预想的更加顺利。
在头目的再三赔笑下,明三爷这才开了口。
“行吧!你们现在就把那些奴隶带回船上,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这损失你得赔给我。”
头目一听,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低三下四地恳求道:“不行啊!三爷,您大人有大量就给我一条活路吧,要是现在把这些可能染了病的奴隶带回去,那我们
这次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他们的运、奴船上有更多的奴隶,只不过这些都是要带回去卖的。
至于他们提前带下来的那些,其实都算是他们这群人的“额外收入”。
品相好的自然是要留着卖高价,品相一般的则是能卖就卖,实在卖不了的再做其他用途。
他现在心里也没底。
这些被带出来的奴隶死也就死了,可千万不能让船上的那些高等货染了病。
明三爷冷笑了一声,“哼!把他们留下来,那我岛上的人怎么办?”
“三爷,您看这样行吗?”头目突然想起,他们这里不是还有一对知道治疗方法的父女俩吗?
他压低了声音,跟明三爷小声商量。“我知道您最是心善,这次麻烦您通融我们一下,把这几个人带到那边的破屋子里,要是能治好,我肯定会感谢你,要是治不好,我负责把他们处理掉,成不成?
”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塞给明三爷一袋子钱。
这里面的分量可不少,几乎是他这次出海获得的额外收入的一半。
而且他也没想着把人都治好,只是有些不死心。
毕竟人死了就不值钱了。
万一要是能治好的话,哪怕是瘸了傻了的,多少还能换点银子。
至于给他们买药,那是半点可能都没有。
奴隶的命不是命。
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他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明三爷掂量了一下,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随手就把银子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指了指另外的一个方向。
“你知道规矩的,把人带到那边去,要是治不好,就直接扔到破船里面,推到海里就是了。”
头目都来不及心疼,立刻点头,“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多谢三爷通融!”
至于那两个已经被带走的手下,他则是半句话都没有问。
他们在海上讨生活本就危险重重,只能怨他们两个自己命不好,死也就死了,下次他再招两个新人进来就行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林梦雅跟霍叔,现在对这个奴隶头目,包括这个海岛上的主事人有了新的了解。
大约是在明三爷那里受了气,头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