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点了点头,随即说自己有些累了,这些故事太久了,自己也快想不起来了。还说那次义庄夜晚遭遇可怖姑娘的事情中,自己并未见到鬼,可是日后却真的见过,还不是一个。七哥说等我有机会再来听故事吧,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
的确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来七哥牢记着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的教训,就算这黄昏时分也不再说鬼。
正巧这时候父亲打来电话,说他们喝完了,问我在哪里。我告别了七哥,然后回到了那个本家大哥家,接上父亲驱车离开了老家。
刚回去的那几天,我总想去找七哥问个明白,问问接下来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为了灵异素材我通常都是不远万里的寻觅。可是事出有因,那时候我正巧有很多事情要做,生意和稿子攒到了一起,朋友间的事儿也不断婚丧嫁娶十分忙碌,就把找七哥听故事的事情给忘记了。
今年十月份,我开始准备《中国灵异事件备忘录》这本书。这才把七哥的记录给翻了出来,心说改天有空非得回去再问个究竟不可。
这一拖又是很久,那天我爷爷,也就是我前面说的姥爷要去医院输水,老人家这一辈子不抽烟少喝酒平时很爱锻炼,身体倒是硬朗。而且虽然退休前是工程师但也经常帮着工人一起干活,至今虽然皮肤松弛了但却依然有一身腱子肉,着实让我羡慕。
我很小的时候,爷爷被返聘回去做监察工作,结果某天下班的时候却得了脑血栓,有些人就这一下子也就不行了。一般脑血栓后都能抢救过来,但救过来后腿脚只怕是不利索了。可咱爷爷入院第三天就楼上楼下的爬楼梯锻炼,身体恢复的极快。
如今虽然不如七哥年纪大,可也有八十六岁的高龄了,每天散步还能走上十多站路。每次只要是血液粘稠度高了,就回去医院冲冲血。众所周知,好点的医院床位有多紧张,我虽然不爱为了小事儿用关系,但为了家中老者,能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多少也能给爷爷安排个床位。平日里倒也不住院,就是输液的时候躺上一番,能图个舒坦。
结果刚陪爷爷输完第一瓶水,就听见电话响了,我给那天同在陪床的我妈说了一声就出了门接电话。意外的是竟然是老家的小春,小春说在医院看到了我的车,问我没事儿吧。
我下了住院楼,就见小春站在停车场我的车前。说到我这辆车,呵呵,写下文章之前我刚把它出手,我经常跟一些年龄较小的书迷说,这车比你们年纪都大,的确如此,以前审车的时候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这是辆jeep切诺基,也就是俗称的小切或者老切,而非现在昂贵的大切,当年买它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代步而已,至今它即将寿终正寝之际我把它易手,希望能有个疼爱它的好主人,让它再发挥几年余热吧。
我问小春来医院干什么,小春说是陪他爷爷来看病的,结果连号都挂不上,人家说得晚上就来排队才能挂到号。我一听笑了,说你怎么不找我,其实医院大夫最讨厌的就是托熟人挂号,但老家来人了不能不管,我就给拖了个熟人。熟人倒是给面子,很快七哥就看上了病。
七哥挂号看病住院,我直接一条龙服务,倒不图什么,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过七哥一家却万分感谢,七哥问我怎么也在医院,我说陪我爷爷来输水的,结果七哥的脸都白了,不可思议的反问我,你爷爷?
我明白七哥是啥意思,连忙解释爷爷和姥爷称呼上的历史问题,七哥这才长舒一口气,否则真是病没多大事儿,倒是要吓出毛病来了。我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七哥住的是个多人病房,他叫我兄弟,其他那些比我父亲都年长的人叫我叔,弄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其他床上的病患也老看我,所以溜之大吉实为上策。
七哥的病不严重,实际上就是摔了一跤,七哥说当天就能出院,但众家属则不愿意。我每天都陪爷爷输水,七哥和家人也没法来看,我也没让他来,我叫爷爷,他们来了咋叫,小春要来岂不是没辈儿了?
第三天中午,陪床的我给爷爷买来了饭后,便想自己寻摸点吃的去,爷爷的饭戒油戒辣,吃的是再不过瘾。见爷爷吃完饭就睡了,我就没叫他,想等他醒了再送他回家。
出了医院大门,步行溜达找饭店的时候,就看到前面一个快步行路、满头白发的高大老者,我当时就乐了,这么个身材还如此迅猛,除了七哥还能有谁。我快步上前问道:“七哥,你这身体贼棒啊,我看你干脆出院算了。”
“哎呦,老弟啊,可不是说吗,我还真不想住院,就家里那些孩子非得让我住。我那天洗澡地滑,摔了一跤,其实根本没啥事儿,他们大惊小怪的。医院的病号饭根本没法吃啊,我这不出来寻点吃食,你可知道附近有啥好吃的。”七哥笑了笑的很天真,形容他鹤发童颜一点也不过分。
我说道:“那得看今天你有什么好故事要讲给我了,上次,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那个没说的故事,就是见了很多鬼的事儿,你得给我好好讲讲。”
“哦,你说鬼镇啊,那倒真是惊心动魄啊,满地的鬼,当时我都不知道我是人是鬼了。好,没问题,这大中午太阳地儿下,我什么都敢说。”七哥说道:“不过咱去哪里吃饭呢?”
“炒菜还是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