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他一次,他送来两个属下,解决了陶婉姝上次来找麻烦的危机。同时,也让长欢院的生活,生了质的改变。
至少在他回去后,每天由守门的小太监送来的新鲜蔬果从未间断。
孟知安抿唇不语,见苏葵将白子黑子分捡好,他动手捏起一颗黑子把玩,出声道:“皇帝来过了?”
苏葵嗤笑,“那两个孩子大抵是没少跟你透露我的事吧,他来没来,你不知道?”不答反问,问的孟知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仿佛心口被堵了一块硬石似得。
“如果皇帝要接你出去,你会答应吗?”
不知怎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他一直想问,也是最担心的事情。
现在,拓跋轩还是那个名义上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皇帝。并且,他的长相,在男子里,是极好的。若是他开口许诺她无尽宠爱,而后像接陶婉姝似得,将她接出去。
她会怎么做呢?
只要想到这一点,孟知安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着一样,沉闷无比。是以,说出的话,语气也有几分冷沉。
闻听此言,苏葵顿了顿摆弄棋子的手,似笑非笑的掀起眼帘睨视他,“你认为呢?”
孟知安头痛了。
这女人,为何就不肯直面他的问题,说来说去,又将问题抛给了他。
放在桌下的大手紧了紧,他咬牙,“池盏,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话音落,苏葵“啪”的一声,将棋子丢回棋盒。
漫不经心道:“所以,你让我如何回答你?拿我会告诉你,如果他接我出去,我会跟他走。事实上,这跟我的最终目的,恰好相符,不是吗?”
这一刻,孟知安猛然抬头,凤眸直勾勾的撞进她的眼里。她的眼底,仿佛淬了冰碴似得,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孟知安清楚,她是认真的。
脱口而出的话几乎变了调,“池盏!”
你疯了!
她真是疯了,竟生出了一命换一命的想法。
苏葵挑眉,依旧是那副散漫姿态,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漆黑的眼珠子上仿佛蒙了一层雾气,氤氲开,好像空茫茫的一片,又好像全部情绪都裹挟在眼中,叫人看不透。
孟知安觉得心底冷,这个女人,她的心,是否还能走的进去?
她会不会,早已经将自己的内心封存,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孟知安在塞外时,也不曾落下关注拓跋轩的一举一动。每次暗桩递来的消息,都是皇帝如何如何宠爱新进宫的池盏,因怜惜她体弱,甚至可以强忍着不碰她。
这一点,在如今想来,是孟知安最为慰藉的一块地方。当然,即便拓跋轩真的碰了池盏,他也不会有多么在乎,他现在喜欢的,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如风一般的女子。
他不曾忘记曾经池盏是如何对拓跋轩怀着满腔热忱,又如何在一夕之间,满门抄斩,被毫不留情的打入冷宫的。
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