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被吓得面色一白,自知食言,讪讪的嗫嚅着嘴唇,“皇兄我……”急迫的想要解释,可一抬眼,看到那双溢着寒芒的星目,霎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长乐,你令孤很失望。”
亓淮垂眸,茶盏中几片茶叶竖起,语气淡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皇兄,我、我知错了……您别生气……”长乐忙去拽亓淮衣角。
然还未触碰到,余光扫到亓淮干净修长的五指,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袍角,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终是没有拽住。
有些人便是如此,看似温柔如春风拂面,然一个眼神,非但不会让人觉得温暖,反而觉得如坠冰窖。
长乐此时,便是这种感觉。
亓淮轻笑,眼眸氤氲着深渊中的雾,温柔的将长乐颊边垂落的碎别到耳后,“皇兄怎会生你的气呢?只是长乐,你已十六,母后昨日还在考量哪家公子适合你,长乐可有心仪的男子,皇兄可为你做主。”
那手那温度,皆是温柔到了极点。
可长乐无端感觉身体有些冷,她瑟缩了一下,躲开亓淮的手,喃喃道:“皇兄,我不想嫁人,我喜欢那个叫温涟的,皇兄可不可以为我……”
“长乐,你说了,他不愿跟你走。”
亓淮依旧是笑着,可眼底,已经没了笑意。
茶盏中的水已经凉透,他微抿一口,薄唇带了一点润色,看上去丰神俊朗,温润和煦。
长乐根本不信这些,她红了眼眶,“皇兄不是最疼我的吗?定然是沐嫣那个女人威胁温涟,所以他才不敢开口跟我走的!你都不知道,沐嫣那女人性格喜怒无常,一个不高兴,便要拉所有人出去挨鞭子!温涟在郡主府,定然过得不好,又怎可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沐嫣身边?”
喜欢一个人,也许得到了,会现那个人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可若是得不到,免不得时刻惦记,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便成了心里的一道白月光。
此时的长乐,大约就是这种状态。
亓淮一双温润无害的丹凤眼仿佛洞悉一切,他轻笑,语气淡淡,“长乐,世间万物,都有他自己的选择。那人不愿跟你走,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该做的,是严律己身,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而不是莽撞的跑到东宫来,找孤吐苦水!”
说到最后,亓淮的语气,已经有些低沉凝重了。
他眼神幽深,“去母后宫里认错吧,这两日,便不要出来了。”
“皇兄?!”
长乐猛地抬眸,不可置信,“皇兄也禁足我??”
他不是最疼爱她的吗?为什么会这样!长乐以为亓淮会帮她的,做错的明明不是她,是沐嫣那个女人才对!
她公然触犯皇家威严,不给她面子,甚至圈养男宠,整日饮酒作乐,带坏了多少风气?
皇兄是未来的皇帝,他当真可以容忍沐嫣的所作所为?
亓淮起身,“回去吧,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等你出来,皇兄还是疼你的。”
对长乐的话,却是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