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裹挟着满天的沙尘袭来,初升的朝阳飞快的躲进了云后,天地间由晴转阴再到黑,一瞬间天塌了似的,刺鼻的粉尘降临在了雄伟的天下第一关,将这守护着大明的屏障笼罩其间,飞沙走石如同末日来临。 更新最快
凄厉的风吼声中,李自成焦急的在屋子里转悠着,发现两侧端坐着的手下如同木头人一般,决定不能再让这个情况持续下去:“本王决定待风沙稍停之际,命那吴总兵派人,共同出兵宁远城!”
与吴三桂一前一后的到达山海关已经两日,宁远城被猪清占据的消息也传到两人的手里,双方便僵持在了这个雄关之中,这一呆就是两天。
说罢看着手下依旧不出声,李自成怒了,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跳脚道:“本王知道你们心有不甘,怀揣着金银财宝不想再拼命,可现如今,咱们如果不拼个命就走,这天下会如何看待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的前途还想不想要了?”
“王爷!”
袁宗第站起身,神情木然双手抱拳道:“咱们何苦卖命与那崇祯,不如我等直接撤军西去,待回到西北,何惧与他?”
“你忘了那武安王?!”
李自成面色微变,眼前浮现过笑意盈盈,动辄拿人点火的沈磊,好悬没打个哆嗦,抬眼看向了紧闭的门外,听着外边凄厉的大风声,悬起的心稍安:“如果他带军队去找咱们怎么办?你是打,还是跑?”
袁宗第嘴皮子动了动,他很想说这人怕是以讹传讹,不想旁边的贺锦直接开口道:“袁将军切莫小看那武安王,当时小弟可是随同王爷在侧,武安王手中法器可点人如同点蜡,牛金星可以说是吃了个猝不及防的亏,而那郝摇旗和他的亲兵,可是在战马上被电光收走的!”
说罢看袁宗第不出声,高一功双手抱拳,开口道:“王爷,我等不是不愿随同王爷前去杀鞑子,实乃卧榻之侧,且容他人酣睡?如果我等在前攻打那鞑子,背后被人断了后路,或是动点心思,我等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与其他手下不同,李自成看到高一功开口,这位可是他的小舅子,摆了摆手放低了声音,开口道:“本王来之前,军师曾与本王提起,此次出征,明为武安王之命,实为要我等缴纳投名状。
尔等日后之荣华富贵,皆在于今日之功绩,本王就定下了取回宁远城交给崇祯,那样咱们也做到了言而有信问心无愧,到时班师回家也不会被父老乡亲小觑…”
高一功听的默然点头:“杀官造反,虽说咱们还建了国,可在父老之眼中,也只是自力为王的流寇,与被朝廷册封而言,实乃天地之别,只看大军此来,那官员士绅之态,便可知晓!只是王爷,如那武安王步步相逼,让我等落得个宋江宋公明的下场,又该如何?”
“如真到了那个地步,咱也没别的选择。”
李自成大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满脸凶狠之色:“皇帝咱都差点拉下马,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的疤!那就干他的!”
“既然如此…”
袁宗第说着站起身,抱拳躬身道:“属下只怕没个结果,倒不是贪恋这荣华富贵,既然王爷有了决定,那么属下必定刀山火海,为王爷开路!”
“报~~~”
连串的吼声传来,高一功起身到了门口拉开屋门,看着蒙头蒙脸的传令兵带着股风沙进来,当即把门关上,就听跪在地上的传令兵大声道:“启禀王爷,京中刘将军与军师有信呈与王爷。”
探手接过八百里加急的信封,李自成撕开后看了两眼,便飞快的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圣旨何在?!”
从传令兵手中接过圣旨,李自成当即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过,瞅着上面的玉玺不似有假,实际上他早就相信了信中所说,这个圣旨也只是给面前这群手下人看的,当即递给了袁宗第:“大家都看看,这是陛下给鞑子们开的赏金,一个脑袋十两银子,牛录百两甲喇千两旗主万两,多尔衮等人每人十万两。这是额外开的赏额,如有斩获必当给予封赏,只是里面也说了,杀良冒功者百倍追回,还要诛九族!”
隐含警告的扫过手下,李自成继续看起了先前没看完的信:“王爷明鉴,以属下对武安王所见,此乃灭绝鞑子之妙计,往日边军说起鞑子,皆是畏惧其势,名曰满万不可敌,实为士兵往日没有好处,便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看到鞑子到来便一哄而散。
现如今一个鞑子的脑袋便是十两白银,不说此令明发天下,便是大军之中也会士气大振,当兵所谓何来?还不是拿饷领赏,那鞑子人少势众,整个辽东之地,鞑子们势必会人人自危,自绝于百姓之前,此计实乃绝户之计,王爷当知如此下去,鞑子的灭亡指日可待!
唯有切忌杀良冒功者,以武安王之来历,想必可分辨真假鞑子,切忌切忌!”
看完最后一个字,李自成便感觉胜券又多了三分,莫说扯旗造反以来带兵打仗,便是之前也对大明的军队所知甚清,底下的军户们早就不敷使用。
各地之军莫不是拿钱请来,每天出生入死为的便是那几两银子,有公正的上官会半银半物的发下,碰上参将王国那种死要钱的干脆拖着欠发,简直就是趴在大头兵们身上喝血。
现如今一个人头十两银子!运气好砍个牛录啥的,这辈子就算有着落了!
打量着神情洋溢的手下们,李自成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