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上只觉身后被一根棍子顶住,知道那是猎枪。
“干爸,你别开玩笑成不,我被人拿枪顶着呢!”
张上语气粗重,浑身汗毛炸立,如果他真的16岁,被枪顶住后背,当下就尿了。
一听这语气,朱新宁知道不对了。
张上开的免提,周围的声音他可以听到。“你不好好卖你的太谷饼,怎么惹事生非去了?”
“真是无妄之灾!我大爷在灵石,我爸让来看他,结果到了张家庄赶上煤窑子塌方,我在路边等人呢,应该是矿里的逃生者往我这跑了,然后一声枪响,护矿队的人追出来,我就被带回来了。”
“哦……所以你想起我了?”朱新宁一听,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矿塌了,又没被报道出去,当然得封口。
调侃张上一句,想到他被吓尿的场景,朱新宁笑笑说:“把电话给做主的人,就说我是朱新宁。”
旁边,庞龙虎犹豫半秒钟,还是选择接电话。
“我是庞龙虎,找我什么事?”语气微微不善,有不服气的念头。
“张家庄的庞龙虎?”朱新宁问了一句,似在回忆,接着说:“你哥庞黑子跟我有些交情,给个面子,把这小孩子放了怎么样?”
“他要是回去咬我一口怎么办?”
“怎么地,非得让你哥亲自跟你说?”
庞龙虎并不是这黑口子的矿主,充其量是个台前人物,真正的老板是他哥庞黑子,在煤老板里面也算一号人物,势力不小。
但凡能开煤矿的,哪个没有靠山?
工商、税务、公安、环保、安检、电力……
见庞龙虎不回话,朱新宁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不出两分钟,庞龙虎的手机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喂,哥?”
只听手机里一阵咆哮,即使没开免提都听得很清楚,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张上笑了。
挨了一顿臭骂,庞龙虎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难看。
这tm的,随便逮个小屁孩,竟然是朱新宁的干儿子,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你可以走了。”不爽归不爽,事还得做,临了不忘威胁:“回去嘴巴干净点。”
张上撇撇嘴,没把背着的黑人放下,转身就走。
拿喷子的手下一看,过来就要拦,却被庞龙虎吼住:“放都放了,积点德吧。”
他很累,很憔悴,很疲惫,但有三分奈何,谁喜欢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