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起床了,这个给您。”
一个小喽啰很殷勤地将一双新的拖鞋放在了床铺的地上,刚刚从梦中惊醒的杨川坐了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刘忙他们几个人。
这几个完蛋玩意,也不说来看看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现在身在看守所应该拒绝亲友探视吧!要不然,萧婧嫣又怎么会扮成律师来见他?
不过,在监仓里他可今非昔比了,睡觉有床铺,起床有人递拖鞋,去墙角的厕所一干人等全都避让,毛巾、洗脸水、牙膏全都一应俱全,还有专门伺候他的小喽啰,神仙一般的日子,皇帝级别的待遇。
当然,自从上次打完架,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放完水,刷牙、洗脸,然后他又回到床铺前,床铺已经有人帮他收拾干净了,其他的内务也都不用他亲自动手,那些刚来的新人或者混的不好的,就都老老实实承担起日常清洁的工作,这些人倒是把监仓的卫生整理的井井有条。
等吃过早饭后,就又会响起响声,监仓大门会打开,所有人可以顺着甬道走到户外放风的区域。
管教会带头把他们带到外面放风,这时候,赖老大就会他们仓的人全都带到一个隔间,从身上掏出一盒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烟跟火机,躲在墙角开始吞烟吐雾,然后,又递了一根给杨川,杨川平日不爱吸烟,不过在这个无所事事的环境中,却也喜欢来几口,让脑袋放松放松,他使劲吸了一口,随即就递给了彪子。
彪子,原名桑彪,北方人,跟他一起的刀疤脸名叫黄龙,是个地道的南方人。自从那场火拼后,这些人都对杨川佩服的五体投地,杨川也基本上成了这个监仓名副其实的老大,不过,在这些人的一致推崇下,他却让贤给了赖昆。
他知道赖昆这个人不简单,无论是牢里还是外面,他都有很强的人脉关系,自己也不是傻子,从他手中源源不断的探视,以及轻而易举获得的那些东西,还有管教三番五次的特殊照顾,杨川就能看得出来,赖昆这个人肯定是个人物。
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源自彼此的欣赏,杨川羡慕赖昆能在监仓呼风唤雨,赖昆他们几个却羡慕他的身手敏捷,说的直白都是为了义气。
当时,打架他们只僵持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也就是杨川和萧婧嫣见面回来后,赖昆就主动找到杨川,递了半根烟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众宣布,从今往后在这个仓里杨川就是自己兄弟,于是,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监仓里的老大和老二了。
领导层,就是赖昆、杨川、桑彪和黄龙四人,中层骨干就是金鱼眼和小喽啰,这几个人都是些腿脚利索,嘴巴很甜的角色,打起仗来也都不含糊,相处下来,杨川反倒觉得这些人没有那么可憎了,起码能给自己在这个无聊至极的环境中平添些乐趣。
“赖老大,昨天夜里又来了几个新人,怎么收拾?”金鱼眼请示道。
桑彪耸耸肩,摸着自己的脖颈,直白的说道:“揍一顿,这个不用请示,怎么也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监仓的规矩。”
“你们几个新来的,出来。”金鱼眼叫上几个小喽啰,站在门口,气势地冲着吼道。
几个新来的犯人老老实实地蹲在他们面前,全身战战兢兢,怂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杨川笑了,想起自己刚进来的时候,那板着脸的样子,现在看来,先前想的那些事情都是多余,揍人和被揍,不过就是在这牢里消遣娱乐而已。
不过,他很庆幸自己误打误撞,与他们好好地打了一架,竟然稀里糊涂近了高层领导班子,否则的话,说不定现在他正跪在地上擦擦地,洗洗厕所了,估计出去前是甭想抬起头了。
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凭本事就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在这里面耍横是没有任何用的。外面,不仅可以凭本事,也可以拼爹,就像萧婧嫣……
金鱼眼看着几个新犯人,比那些刑警、管教还要凶,挨个问姓名,籍贯,家住哪里,稍微有些迟疑,就一个嘴巴扇过去,吓得几个新人都不敢吭声了,后来又问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有人说是办假证,有人说是盗窃,还有人说是酒驾。
这几个人金鱼眼轮番一人给了一巴掌,开始训斥他们,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办什么不好办假证,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要盗窃,不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道理吗?
听着他训话,杨川和赖昆他们就一直在笑,紧接着他又问剩下的那个新人,那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被金鱼眼踹了两脚,这才说自己是在公交车上猥亵少女。
听到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怒了,劈头盖脸一顿乱踹乱揍,直把那家伙揍得灰头土脸,抱着头躺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最后,把那家伙打得四仰八叉,哭着求饶。
金鱼眼还不解气,拽着那家伙的领子,走到厕所里,让他跪在上面,按着他的头往池子里面摁,那家伙撕心裂肺的哭着,身后还有几个小喽啰猛踹他。
可能动静有点太大了,惊动了管教,他在监控里面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就又来到监仓巡视,那新来的像是见了救星,抱着管教的腿不撒手,还向管教举报这个打我了,那个揍了我,等管教了解清楚了,又是训斥了赖牢头和几个动手打人的人,罚他们几个又是做俯卧撑,然后就扬长而去了。
等管教走了,这满仓的人就又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