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巨大炮响过后,再无其他声音,但整个机关城都陷入了一种死寂,谁都知道,战争,要来了——那声炮响不过是战争前的号角,血染的风暴即刻便会到来。
墨黑色的城墙外,早已站满了数不尽的敌人——五千刀斧兵手持利刃与战斧,在机关城城墙百米外一字排开,杀意盎然地凝视前方闭门紧锁的机关城。
在他们后面,五百辆攻城车积蓄火力,严阵以待,漆黑深长的炮孔直指那面固若金汤的墨黑色城墙。再后面,还有一千人的魔导兵……
整只军队都严静地候在原地,纪律严明地等着将帅的命令。
但这只军队没有将帅,他们真正的将帅并未临场,只是指命了一个将士代理战场指挥官一职。在军队的大后方,那个被委以重任的战场指挥官正准备着号令,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将帅嘱咐自己的进攻策略,然后放声喊道:“魔导兵全部待命,刀斧兵散开,攻城车全部出击,刀斧兵紧随其后——目标——防御塔!全军出击!”
待在墨家休息室中的韩信和张良都被墨子那突如其来的断言给骇住了,尤其是韩信,他根本不知墨子所言“什么敌人?是要攻打机关城吗?”韩信一脸惊疑地问道。
“嗯。”墨子只是淡淡地给了一字肯定,然后径直走到休息室的底墙面前,伸出双手,在墙上有节奏地拍打起来。“攻打机关城?他们是什么人?”韩信脸上的惊疑更甚了几分,他实在想不到,谁会来攻打远处世外的机关城。
“他们是白起的军队。”墨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大概十天前,嬴政与白起派来的使者与他进行了最后一次交涉,但毫无疑问,坚定如墨子,始终没有向嬴政的王权妥协,因此这场战斗在所难免。
机关城内的人们都知道战争会来,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墨子的决定,更没有人埋怨,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墨子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为他们创造和平的生活。
墨子一阵拍打后,墙面立即有了变化,一阵机关连动声响起,墙面立刻机变,打开了二十七个大小不一的矩形暗格,在那些尘封已久的暗格中,摆放着青灰色的各种机关械件,看起来像是某件大型机关武械拆散后的零件。
其中一些零件可以辨认出是手甲、腕甲、臂甲以及胸甲和战盔——看上去,那竟好像是一件战甲的零件。这些械件,都在暗格中沉睡了很久,但最终,它们还是要在将临的风暴前苏醒过来。
“白起?他为什么要攻打墨林城?还敢私自动用王下军队——这是何等罪名?他要造反吗!”听到墨子的话后,毫无疑问韩信是满眼疑惑地墨子的动作忽然凝滞了一瞬,而后只听他声音沉重地说道:“他不是要造反,恰恰相反,他太忠心了……”
“进攻墨林城的决定——是嬴政下的!”“什么!!!”墨子语落之时,韩信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他所有的动作都凝滞了下来,凝缩到极致的瞳孔死死看着墨子。
他不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信任和拥戴的君主竟然会对墨林城做出如此荒唐如此疯狂的事情。
身为君主——竟然命重兵攻打自己统治下的城市!——这怎么可能!既无逻辑,也不合情理!“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韩信放声反驳起来,根本不相信墨子这陷朝廷元帅与一国之君于不义之地的罪孽之辞。
墨子听着韩信坚决不疑的声音和深明大义的话语,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静,在沉静中凝视着那躺在暗格之中的战盔上幽蓝色的眼睛
“事到如今已不用争执了……”墨子沉声说着,一掌用力地拍在墙上,无人察觉,墙砖的缝隙间闪过了一瞬绿光,“是与不是,可不可能,用你们自己的双眼去看清吧!”言罢,墨子便转身朝屋外走去,他的步伐迈得很大,迈得很疾,接着,直接就跑了起来,而且愈跑愈快。
张良和韩信还来不及问墨子要去哪,房里就响起了其他的动静——只见那躺在暗格里的二十七个械件都不安地躁动了起来,这些械件上都暗装有微型的推进器,而此刻,那些械件显然都被突然,其中一个臂甲械件上的推进器猛地pēn_shè蓝焰,整个臂甲悬空浮起,然后以急电般的速度飞射而出,紧接着,又有一个腕甲、手甲、腿甲……二十七个械件陆续浮起,而后雷霆闪电般破门飞出,直追墨子而去!
此时的墨子刚刚跑出八棱房,以与年龄极度不符的速度在道路上飞驰,然而那些极速飞行的械件却远比他快得多,于刹那间飞出房子,利箭般向他飞射而去。
那个最先飞出的臂甲也最先逼近墨子,眼看那件青灰色的金刚臂甲追上了墨子的身影,墨子却也不避,而是对着那件臂甲伸出了自己的左臂——一瞬间,臂甲展开机关,迅速附上墨子的左臂。然后机关立即闭合,那件臂甲就这么迅速组装在了墨子的左臂上。
紧接着,另一只臂甲也飞袭而来,朝着墨子的右臂迅速扑去,然后,腕甲、手甲、腿甲——一个个械件都利箭般飞向墨子身上特定的部位,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强行合体。最后,当那件胸甲也飞近墨子,迅速附上时,巨大的冲击使墨子在合体时停下的身体猛地一震。接着,全副武装的的墨子猛一转身,伸出附满机关械甲的右手借住了飞袭而来的战盔,猛地扣在自己的头上。
此时的墨子,已经全身与机关械甲所合体,那些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