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养伤吧。”观主最后并未将心中所虑向弟子透露, 接下来的事不是小辈可以掺和的。

骆子楚面无表情的颔首告退:“是。”

混序之海危机重重, 他与谷师妹同出一门,被其他人重点关照,自己用了一个替身傀儡才安全回来,就是如此体内也有诸多暗伤,一路赶回嵇下学宫更是伤上加伤,回来后急着面见师尊,到现在也还没时间疗伤。

等骆子楚离开不久, 忽然匆匆进来一位道童模样的少年,拱手禀报道:“观主, 玄女宫来访。”

观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多言直接去了会客的偏厅。

一个身着类似玄女宫法衣的年轻女子早已候在厅内,那女子虽然只有出窍期, 一身气度却非比寻常,听到动静转身看到观主,也只是含着浅笑微微颔首示意。

留意到她衣袖上的银白玄纹, 观主眼皮一耷掩住眸中惊色,收起脸上的淡然, 面色有些肃然。

“聂观主, ”那白衣女子轻轻点头, 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 “晚辈南嫣, 玄女宫天玄使女, 此番是为传娘娘法旨而来。”

“聂某代表闻道观上下洗耳恭听。”观主瞳仁微缩,不卑不亢的微微拱手道。

闻道观作为中洲人族第一宗门,面对玄女宫自不必如此,然而此人却又不同,她衣服上的标识象征的是合道圣人“玄曦娘娘”。

玄曦娘娘身为人族之母,创造人族后又帮助人族从弱小走到如今能与妖族、魔族三足鼎立的局面。不过自龙凤之争后,那位便不再涉足天曜界的事。

之前闻道观举一宗之力炼制的神器“封天印”差点功亏一篑,不和为何那位竟然注意到了,还降下一具身外化身,力挽狂澜将封天印彻底炼祭成功。

不管是因为那位的身份还是对闻道观的恩德,闻道观都需要扫榻以待,即使只是她身边的人。

白衣女子将怀里的金色法帖轻轻一推,那帖子便往观主的方向稳稳飘去。

帖子极其轻薄,比头发丝还要细薄些,她只使了巧劲轻轻一推,连灵气都没有用,那帖子却平稳的落到他面前。这一手看似简单,实际对周围灵气波动的掌控要求极高。

虽然只是小技巧,不过见微知著,观主对眼前的这个玄女宫来使多加了几分关注。他接过法帖,神念一展看完上面的东西,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片刻后点点头,拱手道:“谨遵娘娘法旨。”

那白衣女子微微侧身避过这礼,送完法帖后没有多加停留,矜持的点了点头,翩然离去。

“此女天赋比之玄女宫圣女还要更胜一筹,不愧是那位身边的人。”

等那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忽然半空传来一声感慨。

“师尊,”听见这声音,观主露出惊喜之色,“您回来了。”

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忽然出现在偏厅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他悠闲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起桌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心有所感,便提前回来了。”这老者是前任观主,卸任后一直四方云游,行踪不定,也只有在炼祭封天印时才回来了一次,之后又云游去了。

观主将手里的法帖呈给老者,那老者看过法帖上的内容,扶须叹道:“没想到那位竟然连神国都开放了,看来天曜界果然大劫将起,让小辈们进去也好。”

“师尊,那位是何意?”事关合道圣人,观主也不敢妄加揣测。

老者端起茶碗轻呷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圣人之意,不是你我能揣度的,或许玄女宫知道一二。”

“那浩土神国,师尊可了解多少?”

老者目露回忆之色,“浩土神国凝练的是亿万万生灵的信仰,即使那位已经放弃了香火供奉,神国至少还能绵延万载,我年轻时曾进去过一次,神国内甚为玄妙,在里面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

他虽然说着神国的好处,眉头却紧紧锁住,似乎有什么忌惮,语毕他话锋一转,又道:“那位无常,你们可有人选?”

观主微微蹙眉,答:“如今已经将范围缩至几人身上,号称饮月窟传人的那位混沌之体,帮助啸月妖尊脱困的秋姓女子,与无间之地昆族有关联的那位清璇仙子,以及梼杌族谈氏寻回的那个小辈。”

如果摇光在此处,恐怕会被两人的对话惊呆,虽然他们误以为无常只有一位,但她和秋凝嫊竟然都被怀疑上了,这命中率实在高得吓人。而且既然他们怀疑秋凝嫊拥有无常,还让骆子楚将入情对象放在她身上,也不知是别有所图还是故意放的。

老者点了点头,沉吟道:“一百多年前闹了那么一出,谈家那位流落在外的小辈有些古怪……”

听起老者提起谈家那位小辈,观主欲言又止。

“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一回事,到了这一步,有往前的可能,谁甘愿在原地蹉跎。”老者看出他想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观主叹了口气,道:“子楚与幽然那两个孩子带回来的东西,弟子已经将它一并放于封天印中。”

闻道观也在暗中探查造化玉碟的消息,并且这些年已经搜集到几缕,不过全加一起也比不上这次小辈们在混序之海发现的多。

“锦善的伤势如何?”老者没有多问造化玉碟之事,反而询问起闻道观太上长老衍幻尊者的事。

观主的脸僵了僵,颇有些无奈的说:“自从云洲传来密宗与显宗重建佛门后,师叔便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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