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在开始前,我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那些不同人心中各异的神明,有过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崇拜吗?”
花匠认真地问。
安娜想了想,摇摇头,”我想没有。我遵从我的父母,每个礼拜按时向圣母祷告,但我从未见过它出现,哦,应该是显灵什么的。我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我想离开了那些神我依旧能活得很好。“
花匠点点头,“那你知道新神和旧神的差异吗?“
“新神指的是圣母吗?“
“是的。”
“噢.....我想,新神只有一位,而旧神......他们告诉有三个。”
“很对。旧神三位一体,它们有三张面孔,分别现给不同的信徒。但同时,它们又能凝聚成一种单纯的信仰,那就是古老帝国所遵循的战争和生活之道。”花匠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安娜的神色,接着问道,“我说的这些历史,你感兴趣吗?我认识的孩子里面很少有喜欢这些的,他们往往热衷于玩各种游戏,男孩喜欢投石和赛跑、而女孩则更偏向于学习打扮和纺织工艺。现在的时代里,书籍被认为是无用的东西,只有修道院里那些呆板的僧侣才会去研究这些。不得不说,这是个错误的想法。”
安娜若有所思地说:”我并不排斥书籍。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小看一张纸甚至是一个字,更何况是一整本记载知识的书!他还说,有时候,这就能决定现实的进程。哦对了,父亲还举了一个例子,他说在古老的战乱年代,统御者为了抵御埃隆所领导的渡海者们,曾经派信使传递给手下一个城堡主信息,让他火速率兵前往某个城堡支援。但不巧的是,埃隆截获了这封信,将里面的内容改成了命令这个城堡主原地坚守城池。就这样,城堡主接到信后深信不疑,按照命令原地防御,但另一座城堡却是在埃隆的猛攻下沦陷。“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古老的历史和传说对人很有教育意义。”
“我想知道关于旧神的故事,它们三位分别是什么呢?渡海者们又为什么会信仰他们而不是去信圣母?还有这些神是真的存在吗?所有这些我都很想知道。”
花匠笑了,他似乎突然改变了注意,“公主殿下,有求知欲是好事。但太强烈了往往会触及旁人的隐私,比如说是现在。早在你的祖父埃克哈特二世时期就裁定,圣母是整个王国唯一的正统信仰,旧神和其他几个神明都被划分为邪神,严禁人民信仰和祭祀,甚至连谈论都不行,一旦发现就要贬为奴隶,发配给领主手下的城堡主当苦力。生不如死啊。”
安娜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知道花匠并没有说错,这项规定历来就很严格,这也是导致除圣母外的其他信仰在近代逐渐消逝的原因。公主知道,王室的告解神父曾经对她讲过,有数以千计的人因为不愿放弃自己的信仰,而被残忍杀害或是直接贬谪为奴,他们劳作在地底深不可见的矿坑中,干着危险繁重的工作,生命之火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瞬间熄灭。他们受人奴役,只因为他们的精神信仰。
公主叹了口气,“约翰,那我还是不问这些了。我不想让你因为和我谈论这些虚无缥缈的信仰而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无意间听见了你的话,你说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但我想这并不对,你至少还活着,你还拥有自己的生命,无论你想向谁复仇,我都认为,向所谓的那些存在祷告是毫无意义的,也许你应该放下自己内心的仇恨,度过一个安乐的晚年。”
花匠有些愣神,“公主殿下,您能说出这些话可不像是个孩子。”
“是吗?可城堡里那些人都认为我只是个会惹麻烦的孩子,我经常弄脏衣服,还喜欢到处乱跑。”
“他们只是一些蠢货,你用不着在意这些人的想法。这就是我信仰旧神的原因,它们比圣母的安内之道更为激进,我认为很适合我的性格。”
“花匠先生,请您别再吊我的胃口了。您每讨论一句旧神的事情,我都感觉非常遗憾自己不能了解更多。”
“真的吗?那我就不再说了。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还要收起这些小玩意,然后继续我每天的工作。“花匠指了指祭坛上的那件灰色绞刑架模型对安娜说。
虽然有些气恼这个狡猾的花匠为什么突然变卦,他刚刚不是态度突然转变得很诚恳,而且说要告诉自己一切吗?但为什么又忽然抛出这一套无情的法令,不过......如果花匠没有说出来,被好奇心控制的安娜还真没想到,确实,自己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别人眼中那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安娜只好放弃了。
“希望和您再会,花匠先生。”
“我也是,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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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克哈特三世指着地图上的明焰湾对身旁的罗伯特男......哦不——是罗伯特伯爵发问道,“这个地方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禀陛下,明焰湾被劫掠一空后,原住民们没死的就都逃走了,那些霜岛海寇并不费力抓俘虏,任何人投降都是格杀勿论,被当做祭品吊死在灰色绞刑架上,他们信仰旧神!这些该死的野蛮人。“罗伯特伯爵已经横下了一条心,死心塌地的为埃克哈特王做事,”至于海寇们,我跟随维桑伯爵来赴宴时据游骑兵称,他们离开了明焰湾,不知去向,但那些长船还留在港口之中,并且有人看护。国王陛下,我感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