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子没有几户人家,但有一个足够大的市场,显然专门是为过住客商提供补给的。不过市场空荡荡的,连客栈门口站的伙计都懒洋洋的,看着一大队车马扬头尘土开了进来的时候面上无不略显惊异之色。伙计们熟练地接待着客商,迅速地满足了刘泽提出的要求。
掌柜的拨着算盘,略感诧异地看着刘泽道:“这位客官,你莫不是要去汉中吗?”
刘泽有些奇怪,这掌拒的是明知故问,走到这里只有一条路,过子午谷去汉中,没第二条路选择,不过他还礼貌地施了一礼。“正是。”
“客官是第一次走子午谷吧?”
“不错。”
“看来客官是走不成了。”
“这是为何?”
“半个月前,官府封禁了子午谷,禁止任何人通行。”
“竟有这等事?”
“还不是那帮盗贼闹的,从去年到上月,连着抢劫十几起,先是只抢不伤人,到后来干脆就杀人越货,最惨的莫过于远通货栈的王老板,六十四条人命呐。”
看来洛阳城贾老四他们说的不差,果然有强人劫道。
“那官兵为何不去围剿?”
掌柜的摇头道:“在秦岭剿匪,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听说那强盗头子武艺高强,十分了得,官兵没一个敢去送死的,只得封了子午谷,不让客商通行了事。客官,老朽还是劝你回去吧,看你年纪青青,别把命丢在这荒山野岭。”
听得那强盗头子武艺高强,刘泽更是心动,真有心和那强盗头子一较高下,当下道:“掌柜的请放心,区区几个强盗在下还没放在眼里,在下前往益州有要事,耽搁不得,只是那官兵把守又如何通过?”
“官兵倒也无妨,只消给上几吊钱便可通行,只是客官真有把握对付得了强匪?”听得刘泽言语不惧强匪,掌柜的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您老就放心吧,没有金钢钻也不敢揽瓷器活。”
“金钢钻?”掌柜的可真不知道刘泽说的是啥东西,一个劲地嘀咕着。
刘泽顺嘴说了句这朝代没任何人能懂的话,自己也暗笑了一声,没再解释,拱手道:“多谢老丈,告辞。”
转身正欲离去,掌柜的连忙又唤住了他:“客官,你这车队可过不得秦岭。”
刘泽倒是一怔,听那掌柜的又道:“秦岭山高险峻,道路崎岖难行,最窄处只能容一人通过,如此大车,万万行不得。”
刘泽暗叫不好,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没走过,确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看来麻烦还是不少。他急道:“那如何是好?”
“无妨,本店专门出赁秦骡,可负重物翻山越岭,客官可将马车抵押在本店,自汉中返回后交还秦骡即可赎回。”掌柜的笑呵呵地道。
刘泽一听,舒了口气,当下便办理了赁骡手续,将车上的铁器全部卸下来,装到骡背上。
张飞看着那又矮又汹不溜秋的骡子就生气,自己又高又大的马就换回这些个不起眼的东西,掌柜的笑呵呵地道:“别看这秦骡不起眼,翻越这秦岭可全靠它了。”
二十辆大车的铁器加上十车的其他物品用了整整一百头秦骡才装毕,刘泽离了小镇向子午谷进发。
在子午谷口,果然有一队官兵驻守,看到有商队靠近,乃大声喝斥:“前面的客商听着,子午谷已禁止通行,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张飞一听,恼火三丈,道:“他娘的,有本事剿匪去呀,没这本事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真是欠揍!”
刘泽知他性格火暴,拦住他道:“贤弟,不可造次,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头对简雍道:“你带几两金子过去请他们通融一下吧。”
“诺。”简雍于是拿了五六两散碎黄金放在袖中,走上前去。
简雍上前作揖,道:“请问各位军爷,这子午谷为何禁止通行?”
在谷口站共有五人,为首的约摸是一伍长,不耐烦的道:“太白岭匪患猖厥,杀人无数,为了过往行人安全,京兆尹有令,子午谷禁止任何人通行,待清除匪患之后再行开放。”
“请问何时才能通行?”
那伍长一瞪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快快退下,否则定你个通匪之罪。”
“各位军爷,我等确有要事前往益州,行个方便吧。”说着,简雍从袖中掏出那五六两散碎黄金,递到那伍长手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军爷通融通融。”
那伍长将金子在手中掂了掂,绷着的脸也露也一点奸笑,东汉时当兵的一个月也就二三百钱的兵饷,这五六千钱相当于两年的兵饷。“好吧,念你有急事要办,权且放行,不过若遇得劫匪,休怪兵爷没提醒你。”说着一摆手,四个兵卒边上一闪,让出一条道。
简雍道:“有劳了。”回身摆手。刘泽看到了,马上令骡队向谷中前进。
子午谷的艰险难行绝不是浪得虚名,方才没走出数里,道路变得崎岖坎坷起来,狭隘处只能容一人一骡通过。
张飞还在为刚才的事忿忿不平:“这那五个兔崽子,不如让俺过去一顿饱拳,保谁让他们乖乖让路。”
刘泽和简雍相视一笑,刘泽道:“贤弟,你要想打架,机会马上就来了。”他吩咐伙计将几十把环首大刀分发下去,人手一把,骡队一字排行,张飞居前,由他断后,不会武功的简雍夹在最中间,刘泽还特意安排了两名武功较好的伙计贴身保护着他。他令所有秦骡必须首尾相连,切不可走散。
夜宿之时,则找一宽敞之地,所有秦骡拴在一处,围成一圈,所有伙计分为两班,前半夜由张飞带队巡逻,后半夜由刘泽负责放哨。如此调度,张飞和简雍见之,钦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