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璇坐在床头,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里面依旧跳得厉害,让她的胸腔都隐隐发麻。
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堵着,她难受得下了床,倒了一杯温水喝下,觉得喉咙好些了,可是整颗心依旧还是无端地发慌。
这种慌乱令她坐立不安,只能披上衣服,来到了阳台上。
即使是南方,初春的夜晚依旧是有些沁凉的。
路心璇站在阳台上,裹紧了衣服,看向天空。这里只要天气晴朗,夜里就会有漫天的星斗。
她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吃惊于这样美的夜空,每每夜里不太舒服睡不着的时候,看着那样缀满了银河的天幕,都会令她的心莫名安宁下来。
此刻,她在阳台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于是,便从屋里拿了一个小板凳,悄然地走出了房间。
小镇到了夜里很安静,因为这里几乎都是老年人或者留守儿童,而且大多数人家都比较穷,几乎可以说是夜不闭户,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犯罪现象。
路心璇坐在家门口,脚踩在青石板路上,仰望着天空。
今天的星辰比起往日里,似乎都要明亮些。而她看着那片黑幕,不知怎么的,只觉得星辰似乎连成了一个轮廓,赫然就是慕承烨的。
她的心再次狠狠一撞,莫名的情绪涌起,只得张开口,努力呼吸。
可是,那片星辰却越发清晰,于是,不仅仅是轮廓,就连眉眼鼻唇都渐渐勾勒了出来,最后,最明亮的两颗点亮了他的眼睛,似乎正在看她。
她慌乱地错开视线,再次慢慢睁眼,他还在。
这一刻,她胸腔里奔涌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事情赫然被揭开——
她其实从不曾忘掉他。
莫名有些悲哀,却又因此而悸动。
可是,刚才那个梦,又好像绳索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呼吸。
当时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刻骨,让她在午夜惊醒,满脑子都是对他的担忧。
只是,当她看向那片天空,忽而又自嘲一笑。
她担忧他什么?他在a市好好的,成了慕氏集团的大股东兼总裁,有母亲关心,有妻有室,又怎么可能倒在血泊里?
而他,只有在打电话打错了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否则,也不会在她离开那么久之后,才打过那么一个。
她怀孕难受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的时候他都不在,也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她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过一段新生活了吗?
换了号码、远离过去所有的人,一个人安心在镇上带宝宝,不是很好的么?
路心璇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心底依旧难以平复的慌乱,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觉得凉了,怕自己感冒,这才回了房间。
哪知道,躺在床上依旧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个梦里的场景。
她难受得在床上辗转反侧着,终于投降一般,起身去拿手机。
开了机,她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号码,手停留在拨通那里,许久也按不下来。
可是,不知是不是热感应了,电话却突然被拨通,她一怔,心头发慌间,连挂断都来不及了。
或许,她不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哪怕一个‘喂’,确定他没事也好。
只是,电话那端赫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
路心璇怔了怔,随即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她终是忍不住,眼泪滚落,无法控制。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动了动。
她的手覆在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依旧再哭,可是却努力让唇角扬起:“宝宝,我们不哭!有你陪着,妈妈就不哭了,妈妈不难过……”
当天夜里,慕承景只是小憩了一会儿,早晨到了那个时间,又不自觉醒了。
他睁开眼,看向怀里的季星尘,抱着她温热的体温,怔怔地看向周围。
昨天经历的一切,是梦吗?他明知道不是,却依旧还是固执地去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不多时,季星尘也醒了,睁开眼睛,冲慕承景笑,凑过去,亲了他的下巴一下:“老公,早安。”
这和之前每一天的情形都一模一样,或许昨天真的是梦,只是太过真实而已。
慕承景强迫自己放松,凑过去,亲了季星尘一下:“老婆,早安。”
季星尘在他的怀里蹭蹭,然后道:“对了,昨天我在床
上等你等睡着了,你几点回来的呀?”
慕承景心头一惊,刚刚平静的心湖因这个问题激起浪花,他自欺欺人一般,扣住季星尘的腰,低头吻她,将她所有的疑问都封在了腹中。
他越吻越深,又狠又急,带着决绝的气息,勒得季星尘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他伸手要退掉他们彼此的衣物,季星尘才一把抓住了他,用力推开,急急道:“承景,我怀孕了!医生说前三个月不可以的!”
慕承景好似猛然惊醒一般,他怔了怔,看向季星尘被他吻得肿了的唇,这才伸手帮她理好睡衣,沙哑的声音带着自责:“老婆,对不起,我忘了。”
季星尘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尤其是,此刻借着窗外投过来的光,她看到慕承景眼睛里都是一片红血丝,眼睛下方似乎也有些发青。
她不由担忧地道:“承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昨夜没睡好吗?”
慕承景轻轻地揉了揉季星尘的头发:“没事,我们起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