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公墓,而就在王城的南部大门之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只有地位极其尊贵之人才能安葬于此的公墓吧?”又一次用黑色重铠将自己包裹住了的齐格飞站在梅林身边,轻声道,“之前的多米尼亚男爵也安葬于此,那位男爵是斯图加特陛下亲自让人安葬在这里的,倒也不会有人产生异议——但这一次就不同了,那些贵族议会的老爷们一定会尽全力抵制这件事的。”
梅林面无表情地站在公墓门前的那棵大树之下,时不时地有雨滴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落在他的黑袍之上。良久,他才低声回答道:“你说得没错,那些家伙已经在公墓礼堂里等着了。”
齐格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看着身边的梅林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脱离队伍?那些护卫骑士们虽然实力不俗,但贵族议会的家伙们可不会和他们动手,这种争吵与辩论不是他们在行的东西,于情于理你现在都应该到礼堂里去吧?”
“那里不需要我。”梅林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了公墓外空无一人的道路尽头,继续道,“那些家伙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他们并不是贵族议会里的核心人物,还没有这个胆子。”
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继续道:“但是你也知道,骑士们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悲伤和愤怒交汇在一起时形成的力量总会让人失去理智。”
“你是担心他们在被那些家伙激怒后和他们大打出手吗?”梅林的目光没有移动,他的语气也依然平静,“关于这一点,你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难道你真的觉得伊格莱茵夫人只是一个美丽温柔的贵妇人吗?我以为她以前的那些故事,你比我更加清楚。”
齐格飞侧着头想了想,于是便果断地不再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帝都里一直有一种说法,之所以三王子殿下长时间留在长夜旷野之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回家会被愤怒的伊格莱茵夫人家暴——这个传闻基本上都是虚构的,因为伊格莱茵夫人对于乌瑟纳尔的自我牺牲极其尊敬,当然不可能家暴他。
但大部分的上层贵族都很清楚,这位美丽动人温柔贤惠的伊格莱茵夫人,事实上和身为八阶骑士巅峰的老酒鬼实力不相上下——顺带一提,她有一位小她几岁的好朋友,名字叫琪亚娜。
“但是你依然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脱离队伍。”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便又一次忍不住开口了。
梅林叹了口气,摇头道:“贵族议会的那些家伙虽然令人讨厌,但是在见风使舵和察言观色之上却绝对不差,否则他们也不配加入贵族议会了。明知道自己来这里不过是自讨没趣,甚至就算骑士们揍了他们一顿他们也不敢发火,为什么他们还会来呢?”
梅林顿了顿,飞,然后又将目光放向了道路尽头,口中淡淡地继续道:“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如果没有他们,那么艾克特阁下的棺木便会直接葬下——到那个时候,总不能强行再将他的棺木起出来吧?那和直接向三王子家族开战没什么区别。”
齐格飞终于明白了梅林的意思,他有些惊讶地道:“你的意思是,还会有其他地位显赫的人来到这里,阻止艾克特阁下的棺木下葬于此吗?”
“你终于明白了。我的作用其实和那些家伙一样,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现在就看是我能拖延得久,还是他们拖延得久一些。”梅林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贵族议会的角度上来看,他们是可以直接无视你强行进入公墓礼堂的。”齐格飞好心地提醒道,“你虽然具备着爵士的头衔,但爵士连进入贵族议会的最低标准都不到——贵族议会对于身份地位的问题很看重,他们可以尽情无视你,而你如果强行阻拦,他们就会以不敬之罪将你捉入狱中。”
梅林轻轻地咳了咳,小声道:“所以我这不是叫你和我一起了吗?”
“你什么时候叫我和你一起了?我是看你脱离了队伍,好奇之下才——”齐格飞的声音戛然而止,梅林几乎能够想象到他头盔之下的表情,“该死的,你早就猜到我会跟你一起来到这里了?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借助我的身份来拖延他们的时间?”
梅林抬起手拍了拍齐格飞的肩膀,叹息道:“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我的确是利用了一下你——但回过头来想想,就算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你会坐视他们在这里肆意妄为而不理吗?”
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笑了笑:“好吧,虽然又被你莫名其妙地利用了一把这一点很不爽,但是我也基本上习惯了——你说得没错,我虽然和艾克特阁下并不熟识,但那却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骑士,我可不能坐视他们利用艾克特阁下的事情来做文章。”
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但梅林却能理解他的想法。
齐格飞依然对这件事心有愧疚,他始终认为自己如果再早一点抵达,艾克特或许就不会重伤而亡——这是他的骑士精神为自己创造的枷锁,他希望自己能够为艾克特做些什么,由此减少自己心中的愧疚。
梅林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刚刚张口准备说话,从远方的道路上却终于出现了人影。而就在人影出现的那一瞬间,齐格飞也顿时抬起了头,盔甲下的金色眸子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越来越多的人影。
梅林沉默了一会儿,率先低声道:“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