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这真是一张令人怀念的熟悉面孔。”中年人将目光投向了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外之色。他忽然在天花板之上迈开了脚步,顺着墙壁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众人的眼前,同时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微笑道:“我当然没有被处死了,我用为部长阁下镇守地下监牢为代价,换回了自己的生命。”
“那个混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南丁格尔低吼一声,似乎对于尤瑟夫过去所做的这个决定极其愤怒。
中年人轻轻地笑了笑,悠然道:“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误的举动,我也的确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在我管理赤羽监牢的这十年之中,你可曾听到过任何有人越狱的传闻?”
“因为没有人敢在你的手下越狱,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南丁格尔面色苍白,忽然伸手抓住了梅林的肩膀,“答应我,梅林,你要释放谁都可以,绝对不能释放这个男人!只要让这个男人离开了监牢,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如果我真的要离开,这里也关不住我,不是吗?”中年人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同样的,如果我不想你们离开这里,你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离开。”
“放心吧,南丁格尔女士,该隐阁下虽然风评不太好,但却是一个极度守信的男人,这一点从他独自一人守在监狱里十年就能看出。”梅林微笑着将南丁格尔的手从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推开了来,转头看向了那名中年人,“该隐阁下,这应该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莱昂纳多眨了眨眼,忽然失声惊道:“等等,你说什么?这个人是该隐?【幽邃之主】该隐?”
他的声音因为惊惶而有些变形,而就在他声音响起的同时,就连稳重如托雷斯、冷漠如兰马洛克这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他们五人之中,只有菲奥娜和梅林的面色相对正常,前者是因为根本就不清楚该隐这个名字的分量,后者则是因为他本来就准备来见这个男人。
莱昂纳多虽然对于梅林打算将死囚们全部放出这一点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心中还有一些别样的快意,但显然该隐不存在于他打算放出的死囚名单之中。此刻,莱昂纳多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梅林,你真的知道这个男人以前做过什么吗?”
“幽邃之主该隐,黑魔法师,三十年来监察部遇到过的最棘手的敌人,尤瑟夫部长亲自出手才将他击败的存在。幽邃症候群的始作俑者,导致了一个小镇所有生物灭绝的男人,单纯是这世间最为可憎的人类之一。”梅林轻声开口道,目光仍然停留在该隐的身上,“但是很快,他就会成为我们的同伴,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战友之一。”
该隐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梅林的身上,他轻轻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微笑道:“年轻的孩子,你并不是人类。”
“半精灵,显而易见。”梅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微笑道。
“我能够在你身上感觉到很熟悉的气息,你是尤瑟夫的学生吗?”该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发问道。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继任者。目前监察部处于极度弱势的局面,因此我才来到这里寻求你的帮助。”梅林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道。
该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侧了侧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监察部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局面困难到连尤瑟夫都处于生死未卜的局面,因此才让你成为了继任者。并且现在的局面已经危险到了你们近乎孤立无援的地步,连我这种曾经的敌人都不得不上门交涉企图寻求援助,是吗?”
“我们不是来求援的,我只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梅林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那种微笑竟是和该隐脸上的微笑有几分相似。
“交易的双方需要处于对等的地位之上,而现在以你们几个人的力量,实在无法和我相提并论。”该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兴趣,“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把你们几人留在这里成为我的实验材料——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够说出一些更让我感兴趣的话题,独处了那么久,我的耐心并不像从前那么好了。”
“或许您不知道,杰拉德的孤儿死在了我的手上。”梅林忽然抛出了一句话。
然而正如他所料的那般,该隐听到这句话,突然微微眯了眯眼,轻声道:“啊,那个家伙居然死在了你的手上吗?这倒是有意思——那个白痴曾经想要钻研黑魔法,然而自身又无法完全接受黑魔法的理念和核心,说到底不过只是个半吊子的黑魔法师罢了。”
该隐顿了顿,身子微微向前倾,盯着梅林轻声道:“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杰拉德的孤儿,你应该也不是依靠实力击杀了他,想用这一点来威吓我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只是告诉您这样的一个事实,为了让您不至于太过于低估我们,导致一些你我都不想看见的事发生。”梅林裹了裹自己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监视者黑袍,微笑道,“那么接下来,您愿意听一听我提出的交易吗?”
该隐笑了起来,那种笑容里蕴含着莫名的意味:“听上去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
“您和尤瑟夫部长阁下有过约定,他放过您的性命,您要在地底监牢里为他镇守二十年。目前,这个期限仅仅过去了一半。”梅林摊开了手,语气诚恳地道,“不论您在人们的眼中